,飘渺得像是从很远的天边传来。念阮终明了歌词所唱,在他的歌声里沉沉睡去,迷糊想道,原来这是首写相思之苦的离别曲。
次日。念阮起身时,嬴昭已上朝去了。殿外多了个小丫头,正是他们昨日在华林园中见到的那个。
折枝采芽看那小宫人的眼神都似看仇人一般,小宫人梳着丫髻,已换上了式乾殿里的青色宫人服,扭捏不安地跪在珠帘后任她打量。送她进来的朱缨笑着道:“陛下言,她日后就在殿中服侍。”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折枝同采芽两个后槽牙皆磨得咯咯作响,念阮神色却还柔和,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叫阿宝。”
宫人惴惴地答,末了,又“啊”地一声,噗通跪下,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奴失言了,奴还没有名字,请殿下赐名。”
倒是个没有机心的丫头。
念阮不禁莞尔,并未怪罪:“你就叫阿宝吧,这名字喜庆,你人也喜庆。很合适。”
阿宝就此留在了式乾殿当差,做了洒扫的丫头。虽不被允许进到内殿来,到底也算是式乾殿里的人。她人小,做事却不含糊,勤勤恳恳的,相处不过半日,殿中那些原先当差的宫人都和她熟了。
“真是个小狐狸精!”
傍晚,采芽服侍着念阮在殿内看书,突然恨恨说道。
折枝比她稳重些,瞪她一眼:“这里有你置喙的地儿么,主子们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争吵起来,念阮饶是想看书也无法了,轻轻乜了二人一眼,视线重又回到书页。采芽见她无动于衷,急道:“殿下,您都一点不着急的么?陛下都不知会您一声,就扔这么个小丫头进来,日后可还了得……”
折枝险些被她气笑:“那阿宝才九岁,你这……你这担心得也太早了吧。”
念阮亦是无奈,他大概不是喜欢幼女之人,把阿宝调进殿中来,自然有他的用意。
她只是担心他思姊心切,失了判断。
采芽却不知想到些什么,支支吾吾:“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阿宝清清脆脆的声音在殿门外响起,欢快得黄鹂似的:“殿下,宣光殿来人送节礼了,您见是不见呐。”
她人小,嗓门却着实不小,也难怪昨日在园子里唱歌能引来皇帝。念阮道:“让她进来吧。”
阿宝欢欢快快地领命去了,不过片刻,便引了个女官进来,又惊讶地“啊”了一声:“啊,这个姐姐好像就是教我唱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狗昭:???也不是不可能???
狗昭:念念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太恐怖了。以为朕是王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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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女配,皆炮灰。一直忘了说了,没有母妃这个称呼,狗昭喊的“阿姨”是喊他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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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念阮微笑僵在脸上, 采芽则同折枝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稍稍放下心来——原来这小蹄子真正想引出的人是宣光殿的素晚。
亏她提心吊胆了这么久,旁人还有可能,宣光殿的人却是白忙活了。即便她随皇后入宫不久也看得出来, 陛下厌恶宣光殿, 何况这名叫素晚的女官比陛下还要大上几岁, 容貌也仅仅只能算是清秀,比她们女郎可差远了。
“殿下。”来人娉娉袅袅一福, 笑容温婉, 礼节挑不出半点错误,“奴奉太后之名,来给殿下送些腊日的节礼。”
北靖承前晋为水德,腊祭定在十二月的最后一个辰日, 算着时间, 距今也不过二十日的光景了。念阮冷眼瞧着她指挥着宫人把太后所赐诸物一件件搬进殿中来, 觉得她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当日在崇宁寺中给自己递毒酒的样子。
素晚心中亦是忐忑。皇后似乎一直对她有些成见,每次见了自己皆是冷冰冰的,便是她入宫之前, 也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分明她对宣光殿里的其它宫人都和蔼可亲的。
她并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她, 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恭敬小心地侍奉着。那名唤阿宝的小宫女走过去悄悄地与她道:“姐姐,姐姐!你还记得阿宝吗?你上回教阿宝的歌阿宝都会唱了,还因此获得陛下青睐进了这殿里伺候呢!姐姐可真是我的贵人!”
她嗓门天生大,这点儿自以为的悄悄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众人耳中?轻?吻?最?萌?羽?恋? 整?理?。素晚面色尴尬,并不应她。念阮眼中冷光如炽,昨日园中那般胆怯,这会儿却十分地没有眼见力, 是她低估这女孩子的心机了。
她已认定了这事就是个圈套,可素晚——她想起前世死时对方奇怪的反应,不知怎地,心中蓦地升腾起一股不祥之预感。
那边阿宝还在叽叽喳喳地同素晚说着话,念阮可以视若无睹,折枝同采芽两个却忍不了。采芽冷笑道:“殿下面前岂容你多言,阿宝姑娘这是把这儿当作你自己的家了吗?”
二人俱是面色一白,素晚方要张唇劝两句,天子威严的声却从殿门外传了进来:“在吵什么。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嚷嚷。”
两边侍立的宫人都跪了下去,恭迎天子回宫。念阮不得已起身去迎他,膝盖还未弯下去便被男人扶了一把,一抬眸,对上双柔和似水的眼睛:“皇后不必多礼。”
自他让她搬进自己殿中来,嬴昭最享受的时刻便是下朝后她来殿门口迎自己的时候。每到这时他便会有种错觉,仿佛他和她只是这凡尘间平凡却相爱的一对寻常夫妻,她只是一个等待夫君回家的妻子,满心期盼地来迎他。哪怕他明知她是迫于君臣之礼。
明日就是太原王行刑的日子,念阮这会儿犹记挂着对燕淮的处置,碍于众人在场却不好多问,赧然低头被他拉着往殿内走。那小女孩子却欢腾地跑了过来,欢欣道:“陛下,您上回不是叫我替您留意着那唱歌之人吗?喏,就是她啦。”
她指了指素晚。
这就“您”啊“我”的了。采芽在心里啐了一口,实觉这小丫头片子狡猾得紧。
“是么?”
嬴昭眼眸含笑,忽地松开了念阮的手,只虚虚拍了拍她的肩、转向似是不明所以的素晚。脸色一瞬严肃许多:“朕有些话想问姑娘,随朕来吧。”
他说完即朝东殿走去,素晚心跳如脱兔,屈膝向念阮行了礼后告退。唯余殿中一众宫人错愕满目——皇后自入宫以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