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算卦的,都是些江湖骗子罢了,专门骗你们这种傻的,他那么厉害怎么不算算下期的彩票是什么?怎么不算算自己什么时候发财?还在路边做这种风吹雨淋又磨嘴皮子的活?他之所以问你那些东西,就是想从你的嘴里套出一些话,他们这种人最会察言观色,你不知不觉就把底全露给他了,他再顺着你的话那么一说,你就被忽悠了。他怎么不说让你找姓张的,姓李的贵人?非要你找姓江的?不就是因为他知道你姓江了,再说出一个姓江的贵人,正好和你的姓一样,增加可信度,好让你相信。”
“不能,肯定不能,”江思简摇着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就算有你说的那种人,但这个算卦的肯定不是,他说的可准了,真的可准了,连我家穷都算出来。”
江彻道:“你一说你家住哪,他根据这个就能分析出来。就跟说北方,联想到的干旱少雨,说南方,就能联想到多雨潮湿是一样的。”
“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呢,”江思简摇晃着脑袋,“算卦的说了,跟着你我肯定能找到我的亲生父母,肯定说的是真的。”
“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杠过,江彻的火气有些上来了。
江思简梗着脖子:“不是假的,肯定不是假的。”
“老子说是就是!”
“不是,就不是!”
两人跟斗鸡似的都伸着脖子喊。
江彻突然摆摆手:“滚吧,我今晚不想打你。”换作别人和他这么犟,早就挨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傻子可怜的身世让他起了些微弱的同情心,还是其他别的缘故,总之,今天江彻并不想打他了。
“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啊?”江思简一秒变可怜。
“去哪都行,去宾馆,去旅店。”江彻突然想起来他是从挺偏远的地方出来的,这小傻子该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宾馆吧,于是出奇的很有耐心的给他解释着,“你出去后找到宾馆或者旅店的牌子,带着你的身份证就能开房了,别弄坏里面的东西,都要按价赔偿的。”
江思简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不走——”
“你刚才说钱被偷了是吧?”江彻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个黑色
的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红票票,“拿着吧,不用还了。”
江彻本想来把钱塞到他手里,猛然想起来他这身从垃圾桶里捡来的衣服,便将钱放在了茶几上,顺便多问了一句:“你身份证没丢吧?”
爸爸你果然还是爱我的。
江思简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仰起头看着江彻:“我没有身份证,从来都没有,养父养母一直没给我上过户口。”
江彻突然想起来,他说他是一路走到a市来的,难道不是为了省钱?江彻有些疑惑:“不给你上户口?”
“我之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等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才想明白,”江思简说道,“我是他偷回来的,没有出生证也没有领养证的本来就不好上户口,而且他做贼心虚,怕去派出所被警察发现偷了孩子这事,所以就不给我上户口了,反正他也不损失什么。”
好像有点儿道理。
“哥,”不能再叫爸了,再叫爸估计得挨揍,江思简眼里蓄着泪,“我是个黑户,没有身份证哪都去不了,什么都干不了。我没有地方住,在这里也不认识谁,你就收留收留我吧。”
许是血脉使然,江彻看见江思简要哭的样子心里有些发堵,但他没有说话。
“这座城市好大啊,车好多,人也好多,我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见这么多的人,我害怕。”江思简蜷缩着身体,抱住自己的腿,“天这么黑,又那么冷,离开了这儿我也不知道能去哪。”
江彻再怎么说还是个少年,虽在学校里霸道惯了,但听到江思简“悲惨的身世”后也不像之前那么狠心。而且他对他还有那么点儿不知名的感觉,他沉默了一会儿:“行吧行吧,算我做一次好人好事,你在这里住一晚,等明天再走。”
说着,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江思简朝着他爸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他不知道江彻去哪了,也不敢问更不敢跟着,就扒开道门缝朝外面看,见他爸下了楼,急急忙忙地跟在后面。等到了一楼时,他趴在楼道边,就见他爸大摇大摆地要往出走。
“江彻,这么晚了干什么去?”寝室老师拦住他问。
江彻满不在乎:“我要出去。”
寝室老师将袖子撸起
来指着表道:“你没看看现在几点了吗?你这个时候要出去?你平时不在寝室里住也就算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寝室门都锁了,你想让我为你一个人破例开门?江彻,你可别太过分了。”
江彻看了寝室老师几眼,嘴里嘟囔着什么,转身走了。
江思简见他爸回来了,急急忙忙地爬上楼,回到椅子上小学生的姿势乖乖坐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他并没有看见他爸吃瘪。
江彻没有与人睡一个房间的习惯,还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陌生人,一时发善心让他住一晚,他便打算出去住,哪知让寝室老师拦下了。本来一肚子火气,但当看到江思简还是保持着那个脊背挺直,双手放在大腿上的坐姿时,突然有些想笑。
还说不是傻子,连偷个懒都不会。
“你怎么还在这儿坐着?”江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江思简乖乖道:“你不先睡我哪好意思睡啊。”
得嘞,江彻无法,今晚怎么着也得和他凑合一宿了。
“睡吧睡吧,”江彻摆摆手,“先洗洗澡再睡,你别用我的浴室洗,走廊那边有个公用的,你去那洗。”
江思简高高兴兴地站起来,十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浴室什么样啊?我还没见过呢。”
“去了就知道了,”江彻心细了一回,从衣柜里取出几件衣服扔过去,“洗完了换上,把你那身衣服扔了,别再让我见到它。”
江思简答应着拿着衣服出去了,江彻摊倒在沙发上望着灯,这都什么事啊。
江彻给江思简的衣服都是新的,上面标签都没摘,俩人的身高体型差不多,江思简穿起来正合适。
他洗完了澡回来一把推开门,乐颠颠地,笑起来像个二傻子:“哥,你看这衣服我穿正合适哎,咱们可真有缘啊。”
江彻看了眼:“穿着吧,不用还我了,当我做好人好事了。”
“这可哪说的呢,我衣服这么好,给我穿不糟蹋了?”江思简装出一副手足无措地样子,“我哪能配得上这种衣服呢,这衣服……挺贵呢吧?”最后一句话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
江彻说了一个数:“你就算给我我也不会穿,不想要就扔了吧。”
“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