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兄长忽然就这么来了,还是叫她紧张地攥紧了指尖儿。
那十根指尖儿,根根冰凉。
兰芽便撵那两个,叫三阳出去跑远一点玩儿去,叫双宝就在门口守着。若是有人来了,叫他们两个不必拦着,便远远近近唱一首“敕勒川,阴山下”就行了。
双宝和三阳一前一后地出去,到门口都是顿了一下。
兰芽看得是又紧张,又欣慰妗。
紧张是因为,能叫那两个小孩儿停下的缘故,一定是兄长身上的气势迫人,说不定还有那张用面具遮着的脸;
欣慰则是因为,包括三阳那鲁直的在内,也都学会了用眼睛去观察,而不急着用脚去跑跬。
帐门一开,岳兰亭终于走进了兰芽的视野。
兰芽站起来,早已泪眼朦胧。
那个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人,是自己的兄长,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岳兰亭。
从前的岳兰亭,文华惊艳、武艺绝伦。白衣的男子,一杆银枪,利于湛湛青空之下。见过的人无不称赞他文武双全,乃是当世俊杰。
彼时的她,就算从小在画艺上颇有些小小名气,可是那声名却完全不能跟兄长相比。她永远都是仰望着兄长的光芒,崇拜着兄长的风采。
可是此时那个向她一步一步走来的,却是个疲惫的男子。他身上穿着白鹿皮袍,纵然行走之间依旧行云潇洒,却——已经找不见了从前的飘逸出尘。
而他的脸上,那原本俊美绝伦的脸上,却被一张狰狞的牛皮面具所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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