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桩干咳几声,卫良和竟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清莲拽着他往软榻上一坐,看着软榻上的人儿咳得浑身轻颤,这才如梦初醒,欣喜若狂。
贺桩只觉做了个长长的噩梦,没有尽头,没完没了,时而恍若置身深渊,浑身冻彻入骨,她想哭,可连哭得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全身疼得厉害。
时而又放佛有团烈火在灼烧着她,誓要把她烧为灰烬。那熊熊的焰火又化作鲜红的血团,有个稚嫩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徘徊,“娘亲,你为何不要我?”
她只想忙不迭地摇头,想开口告诉它,她从没想过不要它,可她说不出口,如同吞了黄莲般,苦不堪言……
“桩儿……桩儿……”耳畔不断传来急切的声音,她认得这个熟悉的声音,贺桩悠悠睁眼。
泪眼朦胧中,一张满是胡茬的面庞映入眼帘,待她认清,泪珠掉得更厉害,绣在枕边的鸳鸯已被泪水浸湿。
晨间凉爽的风透过轩窗吹来,卫良和只觉吹进了心坎,伸手为她撵去眼窝里的泪珠子,连日来的阴沉一扫而散。扬起回京一来第一个舒心的笑,“桩儿,别哭……”
贺桩抽出手,抓着他的拇指便不肯松开了,连睡几日,嗓音也哑了,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来,“相……公……”
“你才醒,别说话。清莲已经去请钟鼎远来了……”他心疼道。
手上她握着的力道不大,他心知她定是怕极了,也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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