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缝,朦胧间只见一个人影在自己身边。她意识尚未清醒,身体却比意识先一步做出了自保反应。她忽然抬起右腿对着慕容泓当胸就是一脚,与此同时手快速地伸到枕头下去一摸,她睡觉时习惯把铁盒子放在枕头下防身。
一摸之下,却只抓到了自己披散的头发,别说铁盒子了,她根本连枕头都没有。
这下她彻底清醒了,坐起身一看,才发现自己在慕容泓榻上,而慕容泓早被她踹到榻沿下去了。
入秋了,几天前榻前的地砖上就铺上了厚厚的栽绒地毯,慕容泓左肩着地,倒是没摔多疼,只是左边脚踝在脚踏的尖角处磕了一下,有些疼。
他胳膊支在地毯上,曲起左腿往疼痛处看了一眼,却看到鲜血正从创口慢慢渗出。血液特有的殷红色泽如刀子一般刺入他的眼球,然后他的眼球便被鲜血淹没了,眼睛睁得再大,除了漫天漫地的殷红色,再看不见其他。
突然间,这殷红色便如雾气又如泥浆一般地涌动起来,化出十几个鲜血淋漓的人来,他们或者被割鼻挖眼或者被开膛破肚,最小的那个被剥了皮……
悲剧重演噩梦再现,那是活生生的人间炼狱。身处这般炼狱的慕容泓被绝望与恐惧紧紧地攫住了心神,再多加一分压力便可能崩溃。
那些殷红色的人蠕虫般地在满地鲜血中挣扎着向他爬来,失了舌头的嘴唇张合着,声音却清晰无比:“二公子,我们都是为了保护你,都是为了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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