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语的自画像,画里的她仰躺在地毯上,用色很重,这次是厚重高贵的棕色,她裸露出半个白皙光洁的胸脯,像一个纯洁无辜的圣母。她的眼神很陶醉,直勾勾地看向前方,背景很是模糊。
廖伟走进细看,才发现画里的她眼角里有一颗似有若无的泪,感觉随时都要掉下来。
廖伟想要伸手去接,就像他以前轻轻抱着她那样,他不忍心打扰以前那个躺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现在他也不愿打扰眼前这个明媚鲜艳的女人。
他觉得她现在是画的真好,虽然他也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可是他又不是不了解周朝,对于他名声比爱情重要的多。而且看到她的画之后,他更加确信了,周朝没有判断失误。
看了这么久,钟语以为他会开口评价自己的画,没想到他转过身,眼神里仿佛有一个黑洞,深藏着他内心的秘密,他要把眼前这么美丽的钟语吸进去,直到自己真的拥有她。
钟语看着他,那双眼里的火似乎快要把她灼伤,那一刻,周围人都不见了,她好想连爬带滚地跌进那双炙热的眼里。
廖伟开口问,“你还好吗?”
钟语笑,她忽然拉起他的手,急切地奔走在屋外的草坪上,快步朝着无人地方向走去,她这一辈子唯一不怕的就是爱上他,唯一不怕的,就是他。
她现在想要他。
远处的淼淼看着急匆匆走过的两人,似乎都能听到他们凝重的呼吸,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着两人消失在那片草丛了。
从草丛穿过,是一个无人看管的花园,她急切地摆弄着廖伟的衣服,起初廖伟不动,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这样,后来在钟语的抚摸下,他的身体变得慌张,他疯狂地吮吸着钟语身上的味道。熟悉的不熟悉的,他恨不得一口把她吃掉,他们躺在无人空旷的草地上,激烈地占有着彼此,那攻击里没有爱意,只有摆脱不掉的欲望。
她在廖伟的进攻下发出一阵缠绵酥软的哼叫,廖伟听着这叫声打了一个冷颤,他忽然停了下来,他感觉眼前的她是如此陌生。他想念她的热情,想念那个像小猫一般窝在自己床上的钟语,想念那个送她裙子都会生气的钟语,而不是,现在眼前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的钟语。
他停下了,他轻轻地拥抱了她,然后头也不回转身走掉了。
钟语被晾在那里了,心想什么啊,这难道不是他想要的吗?
她点燃了一根烟,微弱的星火在黑暗里显得特别瞩目,她不管转身离去的廖伟,想着过去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很模糊,她不记得往昔的故事,也不愿再有那种爱意,现在她谁也不爱,只剩下欲望作祟。
她踢了一下暴露在月光下的椅子,拖着她那大裙子,又回到酒会中去了。
淼淼这时追了上来,问她,“你刚才跟廖伟干嘛去了?”
钟语吐了一口烟在淼淼脸上,她略有不快,只留给了淼淼四个字,“关你屁事。”
现在,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摇摆不定的小女孩了,她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要成为什么人。
中伤
认识钟语的人,都觉得她变了。
曾经的她,软弱偏执,甚至还有一点点神经质,可是现在的她美丽、冷冽,时常拒人于千里之外。曾经她淡的像一杯水,现在她更像一杯烈酒。
红唇已经成了她标志性的形象。她经常一身礼服,游走在各大艺术家酒会、或者私人聚会上,她甚至爱上了那种表演,那种杯子与杯子轻轻碰撞的声音,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嗒嗒嗒的响声,人与人之间放肆大笑的交谈声,这些让她迷恋,也让她沉醉。
在周老师的帮助下,她在798艺术园区开了自己的工作室,一楼是仿照废弃工厂做的画室,二楼是她的办公室。其实她没什么事务要忙,大多是一下艺术场上的朋友前来参观,她也没招什么人手,偌大的工作室只有她一人。
她今天简单地穿了一件T恤,就是为了画画方便,可是没想到一坐到画板前,她就什么也画不下去。画一会也经常三心二意,不能进入状态。于是她走上办公室,仰躺在转椅上,无聊地刷着网页新闻。
接着钟语猛然坐起,她的火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上,她看到一条新闻,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着,“美女画家钟语疑似小三上位,插足知名画家周朝家庭。”
她手一抖,颤抖地点开那条跟自己有关的新闻,结果看到文章开头贴着老师站在她的画前,侧耳跟她说话的一张图片。
钟语有口难言,这是昨天欢迎宴,老师来看画给自己提意见的一个画面,而且那么多人都在场,自己什么态度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怎么会出这样的新闻呢。
钟语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她自己名誉受损无所谓,可是老师是她尊敬的人,怎么能让老师被扣上这样的脏帽子呢?她拨通了老师的电话,但又赶紧挂断了,这打过去要怎么说?难道要跟老师说自己跟他的丑闻。
她心里烦躁,一下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这要怎么跟老师解释,这要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她要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正值钟语本次的画展邀请了著名画家“许青峰”老师来为此站台。钟语想起自己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还是在小学少年宫美术比赛的时候,那时她信心十足地能拿到奖,可是没想到最终是蒋男拿到了奖,可是现在自己阴差阳错地又见到了这位大师。
他们约在了一个高档咖啡厅,本来是周老师做中间人,邀请许大师为钟语的“无梦之梦”展览站台,可是看了今天的新闻之后,钟语反倒不好意思邀请老师,只得自己硬着头皮来赴许大师的约了。
没想到两人相见甚欢,许大师本来对钟语就有赞赏不已,尤其是得到她那一幅画作之后,更是对她格外上心,他看着钟语曼妙地从远处走来,心里荡起了涟漪,钟语一走到跟前,他就起身迎接,“我说今天天气怎么这么好,原来是钟大美女光临。”
他起身为钟语拉开了椅子,并接过钟语手里的衣服,两人落座。
钟语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但也不至于尴尬,也许是身经百战,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之后,她反而更能从容地应对这种场合。
他们进到了一个包间,屋内室温有些高,钟语脱下外套,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针织连衣裙,露出光滑白皙的脖颈,她坐在许大师对面,刻意与他保持一番距离,但是又是恰到好处的疏离。
许大师约莫有50岁左右,和老师一样的年纪,都说相由心生,钟语由衷地觉得他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下面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阴暗,现在她只身前来,又跟他单独地同处一室,心里难免不慌,害怕他对自己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
他似乎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