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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台阶,推开房门,三个月不在,我的房间却异常得干净整洁。微暖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芳芷香。床铺、书案,房间里的一应摆设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只是临窗的矮几旁多了一床淡蓝色的被褥。
陈逆端着水盆进屋时,我正盯着那床被褥发呆。我在想,他是不是离开临淄后就和我一样无家可归了。
陈逆把水盆放在我身前,迅速走到墙边把那床略有旧色的被褥卷了起来:“我今晚就会搬出去,你放心,你的东西我都没有动。”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直住在酒园吗?”我问。
“商队里没有酒,喝惯了你酿的酒,新绛城里那些掺了水的酒就咽不下去。我在晋国待不住,岁前就赶回来了。本想喝你酿的郁金酒守岁,没想到你去了齐国。”
“今秋,我没酿郁金酒。”我从怀中掏出绣帕,一点点地浸入水中。
“嗯,回来以后就知道了。那时候你不在,馆里又正好缺人看守酒园,我就住进来了。没有工钱,一日半壶浮白酒只够解馋。”陈逆从怀中取出一条灰黑色的布带,几下就把卷好的被褥捆成了一只可以背负的包袱。
“你是喝惯了阿素的酒,离了临淄城又找不到能入口的酒,才找到扶苏馆来的吧?”
陈逆轻笑了两声没有否认,我背对着他洗去了脸上的泪痕,随手把拧干的帕子挂在窗口:“今晚留下吧!我去把放香料和空坛子的夹间收拾出来。现在岁末已过,就不喝郁金酒了。酒窖里还有一小坛我私藏的压愁香,如果你不嫌它味苦,今晚就陪我喝光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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