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她有一天是靠斑秃来认人的。
“我记得我把你绑在上面了,”她说,“你是怎么逃掉的?”
“……逃?”
金合欢语气奇异地反问了一句,在低处手电筒那暗黄光芒和裂缝里透出那么一定点阳光的交映下,她的神情间显得满是诡秘的愉悦。
“不不不——我可没有逃。”
“我死了。”她轻声说。
“在你们离开车站的后一秒,我就用最后一根还能勉强活动的藤蔓捅死了自己,然后……我的意识重归母树,再在这里重新醒来,本来还想着得费一番劲儿才能找到你们,没想到会自己送上门。”
金合欢眼馋地盯着坐倒在不远处那摊粘液里的杨桃,“虽然那两个小兔崽子不见了,但这个小姑娘也是能打打牙祭的嘛。”
顾浅突然笑了一声。
“这话说得,你倒是很有自信能轻轻松松地打赢我。”
“错了。”
“不是打赢你……”原金合欢母体欣赏着自己现在这对锋利泛亮的“镰刀”,转瞬的下一秒,她的语调就拧成了彻底的狰狞扭曲——
“是把你碎尸万段啊——!”
直到这一刻,顾浅才明白,跟金合欢母体经过这棵巨树改造后的真实速度比起来,刚才的那几下简直就是过家家。
她的左胳膊突兀地感受到一阵强烈的钝痛。
顾浅自己捅出的那道伤口只经过了简单的包扎,而此时,连着上面的绷带一起再度被划开了个长长的口子。铁锈味扑鼻而来,一股脑涌出来的淋漓鲜血沿着她下意识捂上来的指缝滴答滴答打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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