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句什么。
声音很轻,也含糊,齐轻舟听后却浑身一颤,血液僵凝。
这是殷淮授课时教过他的两句古训,书上没有,齐轻舟不知道殷淮是从哪里读来。
大致意思是君王高坐明堂,只想听子民称其仁厚有德,却不知底下治理的人手中要把刀磨得多么锋利才能堪堪稳住这安稳太平。
齐轻舟心里难受,被搅成一团,比今日在路上看见种种惨状时还难受。
原来掌印的一句话、一个皱眉就能比天下苍生受苦还让他难受。
殷淮看他脸色发青,额头冒汗,不知是因害怕还是厌恶,便收回了想要为他擦汗的手,喉咙滚了滚,自暴自弃低声道:“臣……无可辩解。”
他不惯将疲态表露于人前,下一秒又恢复了无可挑剔犀利优雅的模样,下巴抬起,不可一世,朗声道:“臣就是这么个暴虐阴险的刽子手,血腥缠身,人人唾骂,委屈殿下了。”
他踏上这条路,是不能回头也没有尽头的,即便知道小皇子不赞同不理解他也不打算撂开手。
殷淮又变得忙碌起来,即便齐轻舟现在已经鲜少出去、日日在宫中静心读书也碰不着人。
急需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坚定的信念的少年心烦气躁,万古圣贤书并不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他想见殷淮又不知如何面对殷淮,其实也见不到殷淮,殷淮早出晚归,即便两人在同一屋檐下也可能好几天见不上一面。
为数不多碰上过的两回,一次是在宫里藏书的万钟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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