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筹帷幄的镇定模样,实际却是一汪深不见底、不知何时会骤起波澜的深潭。
沈弃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算是按时吃药、符合合格病人的形象;但他本身对药的抗拒实在是太明显,每次喝下去的时候都像是在上刑——若是真的上刑,说不准沈弃的表情还不会如此痛苦。
这会儿,沈弃应当是心情不好,药便交给了丁元施。
那碗乌黑的药汁端到沈弃手边时,他眉心蹙了蹙,是闻到浓重药味的条件反射,一言不发地接了过去,沉默地一饮而尽了。
沈弃换了身衣服,暗红色的大氅更衬得他眉目如画、墨瞳深邃,连苍白的嘴唇都仿佛在此浓烈的艳色下平添了几分色彩,加上药汁的润泽,总算不再具有那般强烈的易碎感,好歹有了正常人的活气。
丁元施看沈弃似乎起身要走,阻拦道:“阁主,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准确来说,是没有休息。
在医师到来之前,沈弃就守在林寒见床边,手指扣在她的脉搏上,林寒见稍微有变,沈弃便能立马反应。正因为此,他几乎没有合过眼。
丁元施接着劝道,从理据切入:
“林姑娘的病症确实重要,但阁主,若您也跟着病倒了,谁来调度一切呢?林姑娘还在躺着,再者还有陆公子与整个翙阁,都需要您的安排和谋划啊。”
沈弃守在林寒见身边,并非只是单纯地守着,事情太多,他暂且只经手一些尤为重要的机密和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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