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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归念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裴瑗问得小心:“姐夫是跟你说什么了么?”
归念没看她,平展展躺着,“没有,我就是忽然想起来。”
她每年过年前总要消沉一段日子,很多年前就有的毛病。一是因为一到过年,远亲近邻就都回t市了,挨个来问候,每个人都要佯装关切地问问她这病——病好了没有呀?还没好呀?吃的什么药啊?哎那谁,我有个朋友就是做心理科这块的,刚从x国回来,让人家看看吧。
不管是住在爷爷奶奶的老宅,还是回爸妈那儿,去哪儿都躲不过去。烦得归念连个笑容都欠奉,勉强喊声“叔叔”、“阿姨”维持着礼貌。
其二,就是因为裴颖姐的忌日。
比起头一条,这条更是她消沉的理由。
以往一到年关这时候,陈安致就见不着人了。他开的书画班过完元旦会停课,正好有大把的空闲时间,趁着年前这一个半月天南海北各地跑。
以前归念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只能从裴瑗口听到——姐夫去哈尔滨看冰雕了,去巴哈马拍鸟儿了……
他把裴颖生前想去的所有景点都走一遍,拍很多照片,洗出来,全放进他那间画室里,上着锁,只有他一人进得去。
归念深深吸口气。
今年,陈老师也快该出发了吧。
裴瑗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不敢吭声了。归念声音如常,听不出什么味道来,就跟随口一问似的,可大半夜的她还不睡,摆明了是想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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