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站在深渊边缘,凝视着权力本身。言君玉本能地被这感觉吸引,他毕竟是王侯后裔,对战场对权力的热切,是写在他血液里的,何况他才十五岁。
而萧景衍仍然懒洋洋靠在睡榻上,素锦衮龙袍上银绣辉煌,他的姿态这样随意,仿佛无论你问什么,都会得到答案。
“春闱的试卷中,有人写了这个,叫《降夷论》。”他极聪明地斟酌着措辞,问道:“但是谌文说《平戎策》格局更大,为什么呢?”
他现在不像鹿了,更像是狼,或者是虎,还是幼崽,却有机会成长为猛兽,看似笨拙的试探后面,藏着日后成为百兽之王的架势。
萧景衍笑了起来。
“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这典故用得不错。”
言君玉皱起了眉头:“也许不是因为典故呢?”
“那是因为什么?”萧景衍反问。
他的眼睛仍然是山岚般的浅灰色,却弯起来,无人知道那山岚中藏着千军万马。
言君玉在这样的眼神中犹豫了一下。
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平戎策》比《降夷论》的格局大,是因为这个‘戎’指的是西戎,对吗?写这篇文章的人,已经知道西戎才是我们大周最大的威胁了,所以他格局大,对不对?”
萧景衍笑了起来。
“真聪明。”他夸奖言君玉:“小言是怎么猜到的呢?”
“羽燕然和敖霁去探过招待五胡使节的使馆,他们对西戎王子评价很高,很忌惮他。”言君玉忍不住问道:“容皓说敖霁去烟花巷,我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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