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觉得他在挑拨自己与父亲的关系,嘴上则淡淡一句岔开。
但现如今,不一样了。
姜恒改变了他许多,他更敏锐地察觉到,家人之间的关系,仿佛蒙着一层阴影。父亲与祖母,父亲与姑母,祖母与姜恒,耿曙与父亲……
界圭做了个奇怪的表情,朝太子泷道:“你这一生里,有没有某一刻,想过反抗你爹?”
太子泷没有回答,只安静坐着。
“啊,”界圭说,“想起来了,你确实反抗过。那天杀回落雁,就是你的反抗。其实你时时刻刻都在反抗,只是用你自己的办法。”
“界圭,你究竟想说什么?”太子泷的语气忽然带了少许威严。
“你们三兄弟,”界圭说,“一个像把剑,一个像本书,一个像面盾牌,底子都是一样的。”
界圭转身,离开寝殿时,稍稍回头,又道:“有时我觉得,你与姜恒之间,隔了面镜子。”
太子泷注视界圭身影。
“好好做你该做的事罢,”界圭为他关上门前,又行一礼,客气道,“若有缘,你们总会见面。”
三天后,雍国王子汁淼、卫卓同日出殡,场面浩大。太子泷沉默不语,亲自为汁淼扶灵,汁琮则护送卫卓棺木,巡过雍都落雁。汁淼生前衣冠送入宗庙内安葬,卫卓则葬入大雍忠烈祠。
迁都之举提上议程,汁琮亲自选址,雍国版图重制,北至远山,南至嵩县,雍已占天下十之近半,延伸过黄河,触及安阳、洛阳,更有狭长腹地,犹如一把剑,剑刃尖端则是嵩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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