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何必非要用这种办法呢?感情这种事情,也可以慢慢培养的嘛。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其实我对松尾君是有好感的……不用这么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来不是吗?”
松尾圭人定定望着她的眼睛,日高清水立刻期待地望着他,闪着泪光的眼底逼出了一点倾慕。
然而那点倾慕实在太伪劣,比三流演员滴着眼药水装出的泪水还假。
松尾圭人缓缓勾起唇角笑了,“就是这样,你一直都是这样欺骗我的啊,清水。”
少女身体一僵。
他温柔地伸手理了理少女的鬓发,声音中有无限的怜爱,“我以前被你耍得团团转,是因为我愿意被你欺骗啊。可是现在,你得听我的,知道吗?”
“我的家族一直在寻找道成寺钟,五方塔里的这座佛钟是真品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我已经掌握了启动它的方法,只要等到凌晨四点整,道成寺钟就会被彻底启动,到时候,你就完完全全属于我了。所以现在,乖一点,好吗?”
他的声音越发温柔,日高清水眼中的惊恐却越来越深,她还想再说什么,松尾修长的手指忽然下移,在她的喉间轻轻点了一下。然后清水就发现自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她震惊地凝望着面前的男人,好像第一次认识他,然后紧接想起了什么,视线急迫地下移,落在自己腕间的手表上。
表盘上的指针在徐徐转动,它们不受任何外界干扰,严格地推着时间往前行走。时针和分针拉出一个钝角,镶着碎钻的针尖已经无限接近于表盘边缘的罗马数字四。
“咔哒、咔哒……”
高高的塔楼上,好像连风都停止了,时间走动的声音忽然格外清晰,一步一步踩在他们越来越大的心跳上。
日高清水好像被逼到了绝路,她的目光无助地在房间里乱晃,最终落在站在墙边阵法中心的小女孩身上,眼眸里不由自主带上了一丝祈求。
那一刻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大概是对方实在太淡定了,满屋子诡谲疯狂的气氛下,唯有她还像个正常人,冷眼旁观着这出扭曲又狗血的剧目。
只是就在这时,日高忽然震惊地发现对方脚下的阵法浮起了金色的光。无形的风平地而起,将小女孩披在肩上的银发吹散。那一个个诡异的符号从地面上漂浮起来,像有了自我意识一般环绕着她漫天飞舞。与此同时,古钟上的血字紧跟着亮了。
不祥的红芒和阵法的金光交相辉映,将摇曳的烛光都压了下去。
辉光中,她眼睁睁地看着松尾圭人在供桌前跪下,以一个五体伏地的姿势,虔诚地颂念经文。
供桌上的古钟好像出现了震荡的虚影,越来越大的经文声震得她意识都开始昏沉,她挣扎着低头去看手表,细长的秒针一格一格往前跳,一步一步往前向分针靠近。
“咔哒、咔哒、咔哒……”
血色的字符和阵纹一起大放光芒。
好像有风从窗口灌入,供桌前的烛火猛烈摇晃起来。
“……咔哒。”
分针和秒针重合在了十二。
日高清水的心跳猛地提到最高,整个世界仿佛停滞了一刻。
凌晨四点整。
红芒和金光倏然熄灭。
什么都没发生。
空气一时间安静得仿佛死了。
“……怎么回事?”满室死寂中,急促喘息着的日高清水第一个茫然开口。
“我……”
她下意识看向跪在供桌前宛如石雕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意外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动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下一秒,供桌被猛地掀飞,瓜果和香烛滚了一地,桌椅和地面嗑出剧烈的声响,日高清水被吓了一跳,瑟瑟发抖地看向毫无预兆地跳起来,像是濒临疯狂的男人。
他的眼瞳充斥着赤红的血丝,俊秀的脸扭曲到狰狞。他像个被激怒的野兽,喘着粗气在房间走来走去,不断重复,“那些神秘和传说明明是存在的,为什么我会没有成功,为什么?!”
他忽然扭头盯住日高清水,少女被他噬人的目光吓了一跳,撑着地面的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而对方很快将视线收了回去,然后缓缓移向墙角。
他盯着阵纹中央的小女孩,好像一瞬间重新冷静下来,若有所思地低声喃喃,“难道是灵力不够……只用阵法抽取这孩子的灵力这种温和的办法果然行不通吗?”
“那个人说过,所有成功都是需要牺牲的……牺牲……”
重复念叨着那个单词,他的表情渐渐扭曲起来,像是陷入了剧烈挣扎。紧接着,他回头重重看了一眼缩在原地不敢说话的少女,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回过头,漆黑的眼瞳磨灭了最后一点人性,他大步走向角落的小女孩,伸出的手像怪物扭曲的爪子,一把朝她抓过去。
“等等,你要做什么?”从他的举动中读出了某种不祥的含义,日高清水猛地直起身子,顾不上害怕朝他扑过去大喊道,“住手!那只是个孩子,你不要……”
然而她刚跌跌撞撞冲过去就被顺手一推甩倒在地,松尾圭人扭过头,赤红的双目中写满疯狂,“再试一次,我要再试一次,这一次我一定可以……”
“不,就算再试一百次,你也不会成功。”
清澈的少年音忽然在塔楼里响起。
纠缠中的两人同时一怔,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伴随着球鞋踩在木质地板的脚步声,一个纤细的身影从经幡的阴影里走出来,黑色短发,卫衣牛仔裤贴着单薄的骨架。这个突兀出现在这里的孩子冷静得过分,他冷而锐的视线朝墙角一扫,确认了某个让人操心的银发小萝莉焉哒哒地靠着墙站着,目测还完好无损。他无声松了口气,紧接着将视线投向面前的两人。
“你之所以会确定五方塔的佛钟能够实现你的愿望,除了用某些办法判定这里的确特别,还因为它曾经制造过一个先例,就是五方塔的那个传说,对吧?”
他的声音平静而笃定,“我问过旅馆的老板,你来过这里不止一次,还在镇子上住过一段时间,到处和人打听五方塔的事,就是为了确定那个故事的真实性。”
松尾圭人:“……是又怎么样?”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警惕的视线审视来人。陌生的黑发小少年双手插在口袋里往墙角走,行动间的从容不迫完全不像个小孩子。
他的面容还带着尚未长成的柔软稚嫩,气场却强硬得比成年人还要凌厉成熟,这种诡异的反差甚至让松尾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在这里和他对话的不是这个七岁的小孩,而是某位凛冽强大的神明殿下借着他的身体短暂降临到人间。
这个认知让他在黑发孩子走近时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