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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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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路滑,不惧险阻也要来送一瓶药,季殊想来不是善人吧。”兰豫知道的属实颇多,“自然,其中情意不过是我妄自揣测罢了,季殊做事向来随性自在,这些事与女郎无关。不过兰豫若想擒他,请女郎帮忙是再妥当不过的法子了。”

兰豫聪慧,但凡他存了心思,只言片语便能让他寻到其中关键所在。黎随信口一提的话,在他心里生了根。

秦稚只觉得好笑,他们从未防备过的人,竟在背后直直捅出一把刀子来,也不知道崔浔知道这一切,会不会觉得难过。

她微微一低头,闭了闭眼,冷冷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擒住我吗?”

说罢,不等兰豫反应,她动作迅捷,迅速旋身脱去掣肘。一柄锃光发亮的短匕愣在半空,秦稚飞起一脚,堪堪踢在兰豫腕上,甚至不必借助刀刃,空手夺了他的短匕。

“你...”

兰豫愣愣看着空了的手,不等说出一句话,便被秦稚的麂皮小靴踩到在地。

秦稚反客为主,弯下身子,握着短匕横在他颈间,胁迫着余下众人不敢靠近。

“你算计我,属实不是什么大事,你当真以为我只这些本事,便能一路安然无恙地到长安吗?兰大人,你连刀都握不稳,当真敢杀人吗?”秦稚面色冷得不像话,她不在意被人愚弄,她在意的是崔浔,“你不该,算计崔浔。他拿你做挚友,你呢,视他为什么,棋子?”

秦稚不想伤他,更不想让今日的事被崔浔知晓,最好的结果,便是兰豫安稳回到祖籍,这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

她丢了刀,直起身子来:“权当我们看走了眼。”

兰豫躺在地上咳了两声,被人扶着勉强站了起来,望着秦稚毫不留恋的背影,呕出一口血轻声道:“若我能替你报了你阿爹的仇呢?”

秦稚脚步一顿,兰豫很明白拿捏人心。

“你应该明白,我不会骗你,没有人比我更想让当年的事昭雪。”兰豫蹒跚着前行两步,“崔浔不会有任何事,只需要你配合我,季殊到手,算是我欠你们的一份恩。”

边关一战,其中苦主不止秦稚一家。兰豫说得没错,没有人比兰家更想让当年的事大白天下,兰深背负卖国的罪名日久,每一日都是对兰家的凌迟。

秦稚回头,轻声道:“如果只是为了那件事,即使你抓了季殊又有什么用?”

兰豫没有选择隐瞒,打从一开始他就把自己的盘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权柄在握,才能成心想之事。季殊最有用的,是他能为我换来一个前程。唯有如此,仇恨也好,所爱之人也罢,我才有能力去一一做到。秦女郎,帮我。”

秦稚恍惚间明白了过来,永昌公主出事,兰豫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看开,反而从中琢磨出了另一条道路。

掌权。

人被逼到退无可退之时,除却了无生气以外,还会孤注一掷。显然兰豫,便是被逼到了尽头上。

秦稚有些畏惧,兰豫越是不加遮掩地告诉她这一切,越是让她心生寒意。捉了季殊之后呢,他还会做什么?

“不要。”

她下意识退后一步,却觉得浑身力气被抽了个干净。金错刀当啷落地,秦稚忽然意识到她自然而然接过的那一个饼饵。

兰豫迎上她的目光,摇摇头:“不止是饼饵,我身上也带了药囊,女郎机敏,不得不多用些手段,拖了这些时间,够发作了。崔浔为了你什么都肯做,也只能委屈女郎了。”

秦稚视线隐隐有些模糊起来,她费力抬起手,张嘴咬了上去,血腥气在嘴间弥散:“他不会...如你所愿的...”

临昏睡前,兰豫扶住了她,微不可查地轻叹了口气,瞥向丢在一边的短匕,分明还没有开刃:“得罪了。”

第66章

两日后, 日头高悬,崔浔孤身一人,擒了季殊如约来赴这场约。

季殊倒是无甚所谓, 甚至嘴里还叼着根草,说话间一动一动:“其实不是你抓了老子, 是老子自己送上门来给你的。”

“闭嘴。”

崔浔面色铁青,整整两日了, 他连眼都没闭过, 身上的衣裳还是与秦稚话别时的那一套。

自两日前久候不到秦稚, 却等来一封书信的时候,他的所有冷静自持悉数崩溃,不吃不喝在城中寻了这些时候。

季殊嗤笑一声, 丝毫没有作为人质的自觉:“你让老子闭嘴,老子偏要说。要不是老子自己出来,你现在还在到处打转吧。反正也无聊,不如猜一猜,是谁绑的人?”

崔浔没有回话, 只是随手从自己衣袖上扯下一块来, 揉成团塞进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

写信的人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字迹,反而大大方方展现在人面前, 似乎生怕崔浔不知道是谁做的一般。

那一手好字, 别人或许不知道, 崔浔却见过,在兰豫的书房里, 一幅永昌公主的丹青相上。

疯了。

他真是疯得没边了。

崔浔紧了紧袖中藏着的玉扳指,脸色越发黑了起来。

*

城外相去几里,有座废弃日久的别院, 断墙残垣,风吹雨淋里只留着一处湖心亭,勉强还有片瓦遮头。

崔浔远远望去,亭中两人对坐,似乎正在等着他,只是唯独不见被拿来做诱饵的秦稚。

“外头风大,郎君里头坐吧。”

早有人从他手里接过季殊,拿刀架着往边上带。至于崔浔,则被从前惯常跟着兰豫的小厮往里引。

正好他也有话要问。

崔浔凝眉,举步朝前。

“来了。”

兰豫背对他而坐,闻声也不起身,只是微微侧了侧,抬手在自己右首轻点两下,示意他坐下。

崔浔微微一怔,对坐的另一人开了口:“我还有些事,先回去了。”那人看着对兰豫十分敬重,临去时还不忘叮嘱两句,“起风了,您也早些回去吧。”

说罢,几乎是脚下带风,半点也不好奇两人接下来会谈些什么。

“我已经着人送秦女郎回去了,她没事,我不过用了些助眠的草药,等你回去也就醒了。”兰豫拢手,抬首瞥向崔浔,眸中带笑,“辛苦你了,坐着说罢。”

崔浔没有坐下,只是问道:“为什么?”

兰豫一笑:“季殊罪大恶极,迟迟没有捉拿归案,于国于民皆非好事。”

只微微一顿,他又抛开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你有多少本事谁不清楚,是真的抓不住还是为了什么?你看,我不过是轻轻推了你一把,你便擒着人回来了。我难免落了阴险两个字,你未免也太过感情用事了。”

“我也明白你想问什么,明明已经打算身远庙堂,为何还要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手段去擒季殊。”

崔浔垂下眼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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