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仍是不解,抱起段煜的被子退下,转身去求教佟嬷嬷。
晚膳前,谢如伊发现桌上的菜分量都少了一半,这才是她这宫里该有的样子,她默默动筷用饭,却听闻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佟嬷嬷火急火燎地闯进来仓促地行礼,“娘娘,小皇子已经大半日没吃没喝了,现在又在哭,怎么也哄不好,嗓子都快哭哑了。”
第90章 解释
闻言谢如伊心中狠狠一揪, 她的孩子她终究会自己心疼。她摒弃一切杂念,只是一个担忧孩子的平凡母亲,“怎么会这样?是不是病了?”
佟嬷嬷正是想不明白才这般着急, “小皇子摸着不烧,老奴也拿不准,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谢如伊心扎似的疼,起身慌忙地奔向偏殿。奶娘都住在很近的几间偏殿, 给小叶子喂奶也是在那边。没几步路她就来到抱着小叶子的奶娘面前, 眼看小叶子哭得脸上一片泪痕, 小脸儿红彤彤的宛如晚秋熟透的柿子,哼哼的哭声比小猫还弱, 她再顾不得什么, 亲手将他抱过来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哄。
自他出生还没哭得这么凶过,谢如伊两指轻轻贴着小叶子的脸, 感觉有点点热,应该是哭起来憋得发热,但还是不太放心,问道“传太医了吗?”
“回娘娘, 已经让人去请了。”奶娘恭敬答道,眼中稍显害怕之色, 虽然皇后娘娘为人和善, 但是没照顾好小皇子绝不是小事。
可出乎意料的是, 皇后娘娘只应一声表示知道了之后,并未多理会她们几个奶娘, 满眼只有小皇子,轻柔地抱着回了寝殿。
谢如伊一路轻轻给小叶子熟练地拍嗝顺气,一边轻哼着哄他, “乖,娘亲在,不哭不哭。”
小叶子嘟着小嘴,低弱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但他竟然真的不再继续哭,只两只小手死死地扒拉着谢如伊杏色丝裙子的抹胸。
谢如伊抱着娃来到摇床前,这里小叶子的玩具多,他应当能被吸引住稍微安分一些,她弯腰将小叶子放进摇床。可是小叶子人都躺在摇床里,还是不肯松开她的衣服,导致她直不起身子,她轻柔地去揉小叶子的拳头,“乖,娘拿小铃铛给你。”
她这衣料轻薄柔软,可不能放任小叶子抓着不放,没准儿给他勾丝扯破了。
但是小叶子奇大无比的手劲儿竟然也在此时用到她身上,死活不松,她又怕来硬的将小叶子柔软脆弱的手指给掰坏,一时当真脱不开身。
奶娘豁然开朗,提醒道:“娘娘,小皇子是想让您喂,他会挑人了。”
谢如伊震惊地与小叶子对视,不知怎么从他那圆溜溜的眼睛里看到一股倔强,似乎他真的是这个意思。
可是小叶子从来不挑人喂奶的,不光是不会非要她这个亲娘来喂,便是奶娘轮着喂他小叶子也没有什么不满,他怎么就突然非娘不行了?
佟嬷嬷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是这个情况,恍然大悟,“娘娘,您看您抱着小皇子,他就慢慢不哭了,可见是想您,亲近您呢。”
小叶子的手抓住谢如伊胸前的衣服,仿佛捉住她的心,令她心底变得比小叶子的脸蛋还要柔软,当即道:“你们先去外面等候,本宫来喂喂他试试。”
试试就知道这小家伙打得什么主意。谢如伊顿觉小叶子精怪无比,明明是这么小只的幼崽,却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佟嬷嬷和几位奶娘退下,春锦最后离开还贴心地给谢如伊放下床幔。谢如伊等到人都走光只剩她和小叶子才开始解衣服,而小叶子就像饿了八百年的恶狼,见她两眼放光,两只小脚都跟着踢腾起来。
谢如伊成功给小叶子喂奶,看到他能有力气地吮吸,乖乖吃饭才终于安心,至少他应该是没病。
他吃奶虽然用力,但吃得很慢,简直是个“细嚼慢咽”的精致讲究宝宝。谢如伊长时间弯着腰不舒服,干脆将他抱起来跟她一起靠在床上。
小叶子的脸一鼓一鼓,她的手指便一戳一戳。他的脸已经张开,能模糊地看出五官轮廓像谁。都说儿子随娘,小叶子当真是长得像她多一些,估计跟她自己小时候差不多,虽然她是女子,但这么大的小孩子脸分不出男女。
儿子像她多少给予她一些慰藉,至少抱着儿子不会太多地联想到段煜——这个让她不想再见的男人。
小叶子或许也有和她一样对情绪感知的敏感力,她下午那不知所措的逃避,竟然被这么丁点大的孩子捕捉到,而他凭着本能地在亲近她这个母亲。谢如伊明白自己是无厘头的迁怒,毕竟小叶子来到世上不全是段煜的本事,更多的是她自己出力,她将孩子带到这个世上,那无论如何,她不该排斥自己的孩子。
谢如伊思绪间不自觉将小叶子抱得更紧,他什么都不知道,千错万错都不该算在他身上,“对不起。”
她声音轻缓但清楚,诚挚地向小叶子道歉,尽管他太小什么都听不懂。
太医在外等候,谢如伊整理好衣衫,抱着小叶子出去给太医瞧,得知他健康无事后真正安下心来。
终于给小叶子吃饱,谢如伊自己也饿得前胸贴后背。饭菜放置如此久肯定不热了,春锦又送到小厨房温过才送回来。
谢如伊一个人用饭,是无比的自在,可她听到了独属于段煜的脚步声。她对他已经非同寻常地熟悉,连他这走路几乎无声之人都能感知得到。谢如伊放下碗筷,等待门外的声音到她面前——他来了。
该行礼吗?她不想起身,都没去外面接驾何须刻意装模作样,索性也不给他好脸色,“皇上该去哪吃去哪吃,臣妾这没有您的。”
段煜到现在肩头都是痛的,弄得他神情恹恹,可谢如伊的冷漠更伤他,直戳他心窝子。他们这一年的琴瑟和鸣她当真一点儿都不在意!
“朕只在这坐坐。”段煜熟练地在谢如伊身边坐下,她这桌子周围一圈凳子,总不该说没他的份儿了吧。
其实他多半日没吃过什么东西了,下午太医给他包扎伤口错过了午膳时间,又给他煎药服下,他没也什么心情用饭,来到谢如伊这里又被堵,他更加觉得没胃口。
可谢如伊不依不饶,对他怒道:“我看到你就眼睛疼!”
段煜苦涩地说不出话,憋半天才颇为无赖地说道:“你不用看朕,只让朕看着你便好。”
谢如伊倒吸一口凉气,段煜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他多矜持的一人,可现在仿佛吃错药一般脑子不太正常。
谢如伊不再理会脑子扭曲的人,她与他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低下头默默用饭。
两人间静谧无言,似乎是种难得的和谐,段煜觉是时候给谢如伊解释解释,“伊伊,朕一直在找的人就是你。”
“噗……咳咳……咳!”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