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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将夜幕撕开了一条口子,校园里的房子开始呈现出自己直直的轮廓。寝室区东八楼上,各色各样的衣物在窗外像旗帜般从黑暗中钻出来,随风而动。道路两旁几盏孤单的路灯渐渐失去了光晕,行道树的翠绿越来越浓。每过二十四小时,这样的景象就重复一遍。
东八楼的俯视图就像“工”字从中间一劈为二后留下的一半,一零一室就在整栋楼最底层的最里面。台北的一零一建成后在高度上保持了六年的世界第一,而东八楼的一零一自该楼建成起就一直被踩在脚下,阴暗潮湿,风水欠佳。但一楼总要有人住,方自归和他的室友们就因为各种机缘住了进来。这说明,学校和社会一样,虽说人往高处走,但总有人在最底层。
方自归住一零一,是学校分配的,可是住哪个铺位,学校没有规定。方自归就按照“先到先得”的原则,选择了紧挨门口那个床的下铺,还算比较满意。
按照“先到先得”的原则,寝室里挑剩下的最后一个铺位,是最阴暗潮湿的那个角落里的一个上铺。这个铺位竟然到快开学了也一直空着,引起了方自归的严重好奇。方自归有些纳闷:工大虽然是个三流大学,可是在大学毛入学率低于3%的中国,难道还有考上大学的人逃学吗?
可是就在开学典礼前一天下午,历史的终结及最后的人终于出现了,这就是夏天。多年以后,方自归才知道名噪一时的《历史的终结及最后的人》,还真是一九九二年夏天出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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