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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邈开口道：“秦博士，王兄只是一时愤懑，并无此意，上次世人盛会，我已经与王兄见过面了，而在会上，更是商议过，等我从监狱出来，便一同去创一本《字书》。”

随即又看向王次仲道：“王兄，我知道你对秦多有怨言，但此一时非彼一时，我等本就不欲为官，又岂能再卷入天下是非之中？我等身已年迈，恐不日便会魂归天地，岂能继续郁郁沉堕？”

“天下文字繁杂紊乱，粗野无文，若是我们能创出《字书》，岂非是造福天下之事？到时也不算在人世间白活一场。”

“你我生于世间，所求者何？”

“不过以书为命耳！”

“今有如此良机，你我可成夙愿，上可对天，下可对地，何为一己之心病自外于天下文明哉？！”

王次仲脸色有些难看，冷声道：“我就是不愿为秦效命。”

程邈笑道：

“这岂是为秦效命？”

“秦推行的文字是秦篆，而我等欲归纳整理的是隶书，两者本就不一样，如何得来为秦效命一说？”

“再则。”

“以书为命，乃我等宏愿。”

“而今天下归秦，我们所著一切，岂非还是会落于秦，若是执意固执于此，岂非只能彻底庸碌了此一生，我知这绝非王兄之志，我此番不论秦政，也不论秦法，只言明一件事。”

“次仲扪心自问，亘古以来，天下可有这么重视文字之君王？而大秦自立国以来，便立主改弦更张，规范天下文字，因而才有了大秦初立时那番宏阔深远之文字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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