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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水潺潺,转眼已是三个月过去。
在衣上云的励精图治下,当季向来令东宁国每一位继承人都棘手无比的洪涝灾害,得到了很好的治理。
她命人早早便开始加固各处堤坝,加强各地防汛工作。
严格落实官员实施网格化带班,及应急处置工作,及时预警。
及时排查整治安全隐患,尤其是诸如洼地、农田、鱼塘等易积淹水点区域重点关注,及时疏通排水沟和排水口,保证一切防汛设施正常运行。
并配备了大量相关防汛应急物资,如粮食、药品、饮水、沙袋等。
凡遇暴雨、大风、冰雹、雷电等特殊天气,绝对禁止所有一切户外工作。
几百年来,百姓们第一次度过了一个零事故,零伤亡,平安无事的安全汛期。
朝中官员因此亦对她更为尊敬和称颂。
此时,早朝刚下。
“小姐如今越发像个女皇了,听说今儿早朝之上,文武百官都对小姐崇拜的五体投地。”
燕儿正在给衣上云一边更衣,一边与其闲聊。
殿外,拓跋泽便再也忍不住,只身来到了清心殿前。
毕竟不是本国将领,侍女仿佛亦对其有些害怕,于是急急进来禀报:“启禀女皇,拓跋将军求见!”
燕儿听闻不解地道:“他来做什么?就说不见……”
衣上云却阻止了她:“还是让他进来吧,如今不管怎么说,他亦算是我朝堂上的一名将领。如果刻意回避,反倒显得怪异。该见的,总归还是要见的。”
拓跋泽一进来,便朝其行礼:“微臣参见女皇!”
衣上云问:“拓跋将军私下里来找朕,可是有什么军机要事要上奏,怎的方才在朝上不说?”
拓跋泽想了想,说:“微臣前来,的确是有要事要说,只是方才在朝上……多有不便!”
衣上云便故作好奇地道:“既然如此,那将军想说什么,就请说吧!”
拓跋泽深吸了口气,道:“微臣已派人查明,那西秦秦王被那璟帝设计,已然丢了性命。此时正是西秦空虚,群龙无首之际,我们自当趁虚而入,直捣黄龙,一举拿下西秦。”
衣上云似乎已料到,他来要说的正是此事。
于是想了想,便镇定地问他:“果真如将军所说,那西秦秦王已不在人世了?明知我东宁二十万大军压境,那西秦璟帝,为何会蠢到将自己陷入如此绝境呢?朕问你,可有人亲眼看到那秦王轩辕翰的尸体?”
“这个……”拓跋泽摇了摇头。
衣上云便说:“这西秦秦王你我皆对其并不陌生,他向来狡猾,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算计?前两日,朕的一位故人还说,在西秦边境上曾见过他呢。”
拓跋泽却不相信她的话,道:“这不可能!”
衣上云叮嘱其:“拓跋将军身经百战,难道看不出眼下看似愈风平浪静,便愈有可能正酝酿着一件大事发生吗?依朕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亦望将军莫要操之过急,以防中计。”
不想拓跋泽居然回过神来恼羞成怒:“你这分明就是对那西秦秦王余情未了……”
可未及其把话说完,衣上云便喝令威严地阻止了她:“将军请慎言,莫要失了你我之间的君臣之礼。”
就这样,与衣上云的这场交谈并未达到其想要的目的。
拓跋泽闷闷不乐地一进门,便就提起案上的一壶酒来,猛灌了下去。
可觉依然不够解气,遂又将重重的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案几上。
此时被气得已然整个人仿佛都在发抖,咬牙切齿地怒说着:“就差一步,只差一步,本皇子便就能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仿佛每次与衣上云的对视,她那双镇定,仿佛能看穿洞悉自己一切的眼神,总能让自己败下阵来。
于是他懊恼不已:“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她会出现,在她面前,本皇子居然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说着,居然一把大力地掀翻了面前的案几。
寂静的殿内,顿传出瓷器落地所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卡嚓嚓……”
就在这时,闻声赶来的侍女珠儿看着他令人心疼的模样,一边蹲身下去默默拾起地上的残片,一边安慰其道:“气大伤身,大皇子又何必如此?”
拓跋泽自是怎么都不甘认输,嘴里碎碎念道:“难道这辈子注定本皇子再也拿不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了吗?可没了那片草原,本皇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看他如今愈来愈难控制,易怒,此刻更是心灰意冷,从未有过的失落模样,珠儿忽然鼓起勇气,喃喃细语说:“奴婢有办法帮助大皇子!”
拓跋泽听了,缓缓回过神来,却是看了看平淡无奇的她,难以相信,轻笑着道:“你有办法?”
珠儿起身,来到其身旁,忽然乍出一句:“其实,那日,她的孩子并没有死……”
拓跋泽闻之,忽地愣住,转而认真地看向婢女的眼睛,朝其再次确认:“你说什么,她的孩子……”
珠儿肯定极了地点点头,说:“那日,她生下一个十分健康的男婴。奴婢知道她身份特殊,日后总有一日,这个孩子一定会帮助到大皇子,所以,便提前准备了一个出生便就夭折了的女婴,骗了所有人……”
至此,拓跋泽缓缓立起身来,上前紧紧捉住珠儿的肩头,一边摇晃,一边称赞她:“做得好,做的实在是太好了!”
可有一件事,至今仍令拓跋泽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本皇子不明白,我北烈国的虎符,皇弟到底把它放哪儿去了?”
珠儿想了想,说:“听说二皇子生前的最后时刻,一直都是和她在一起的,会不会是被她……”
拓跋泽摇了摇头:“本皇子买通了陆远的手下,命人在清心殿上上下下搜了无数遍,确定虎符并不在她那里。”
可他亦担心:“如果虎符真在她手里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珠儿不解:“这虎符,真的有如此巨大的神力吗?竟能与东宁国二十万大军抗衡?”
拓跋泽悠悠道:“我北烈虎符所能召集的力量,足以使脚下的整片大陆都地动山摇!”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珠儿正在沉思,拓跋泽忽然做了决定:“如今东宁国有她坐镇,我们怕在这里机会渺茫,不如回国,有了那个孩子,必定能同时牵制东宁与西秦两国。”
珠儿点点头,说:“那我们即刻便启程回草原吧!”
拓跋泽笑了笑,重新鼓起勇气来,踏着夜色,偷偷踏上了新的征程。
第二日天刚亮。
侍卫便来朝其禀报:“启禀女皇,拓跋将军昨夜连夜出宫了。”
衣上云一听着实惊了一下,不解地道:“可知他去哪儿了?”
侍卫遂将一封信递上,道:“拓跋将军给女皇留下一纸书信!”
衣上云着急地唤道:“燕儿……”
燕儿踱步过去,快速地将信转呈给了衣上云。
衣上云将信展开来,望着信笺上的寥寥几笔,瞬间惊呆了:“后会有期!”
许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愣愣地看向燕儿,道:“他这是……就这么离开了?”
听闻拓跋泽离开,梅汐媛再也坐不住了。
她来到梅志煊的殿里,破口大骂:“废物,居然就这么放弃了!我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呢,看来亦不过如此,终究是个胆小怕事的懦夫而已!”
然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梅志煊却似并不这么认为,他心里隐隐觉得,拓跋泽一定是有什么新的发现,方才就连招呼亦不打一声,便就着急离去。
这时,梅汐媛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悄悄凑到梅志煊的跟前去,压低声音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梅志煊忽地回过神,问:“你想做什么?”
梅汐媛遂对其耳语了起来。
听了她的计划,梅志煊顿时惊的瞪大了眼睛朝其大叫:“不可以,不能利用她……”
梅汐媛被其声音吓了一跳,遂白了他一眼,道:“可如今只有对她,她才会放松警惕,你不能再这么妇人之仁下去了,难道你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梅志煊顿时心慌了起来:“可再怎么说,她们亦是彼此生命里最珍视之人。若是这样,那本王以后如何面对她,她怕是死都不会原谅本王的!”
不想梅汐媛竟脱口而出,却亦是低估了梅志煊对轩辕玥的感情,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地说:“那就让她死好了!”
梅志煊不想再继续与她讨论这个主意,于是起身离去:“不行,本王不答应!”
看着梅志煊一脸决绝离去的背影,梅汐媛自言自语说:“既然你下不了决心,那我便帮你一把!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那种感觉,应该不亚于秦王府带给本公主的痛吧?!”
秦王府。
星月阁,月上西楼。
自打纯太妃死后,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陆天骄都在这里独自买醉。
“都是我的……”
“这里的所有一切,现在都是我一人的。”
“来争呀!”
“来抢呀!”
“你们不是各个做梦都想做他的女人吗?”
“来呀!”
“为什么你们都不来啊!”
“如今这偌大的秦王府,都只是我一人的,我一人的……”
“我才是这个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哈哈……”
“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费尽心思,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恍恍惚惚中,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你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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