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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临水而建,屋后不远处便是一条丈许宽的小河,河边疏疏落落生有一些杨柳,枝条摇曳于秋风秋雨秋雾中,景象如国手以水墨染就,画面朦胧清幽,意境淡雅哀怨。
一株枝干虬曲的老柳树下,有一座新坟,坟前没有墓碑,亦无香烛纸钱等物的残迹,故而打此处经过的人们,都将其看做寻常土堆,坟上已经有了好些个脚印,旁边还有几堆牛羊粪便。
药老怪的骨灰就按照他生前的遗言,深埋在这座坟里,伴着落叶,挨着溪水,归于无边大地,再无漂泊浪荡。
近两个月前,赵子铭出发去天延府采药后不久,药老怪忽然解除了龟息之法,苏醒过来。
原来,他突破受扰,并不仅仅导致内力散乱,危及性命,而且使本已痊愈的旧疾复发,连封锁生机的龟息术都无法再维持。
苏醒之后,药老怪内力尽失,只过了半日,便驾鹤西去。
临终前,他和徐闻痛饮了几坛酒,畅聊了往昔岁月的悲欢离合,给赵子铭留下了一封信,最后长叹一声:“浮生若梦,为欢几何?若能无憾,此生足矣,可惜,可惜!”
赵子铭一挥袖子,血气横扫而出,将坟墓周围的秽物清理干净,又抹除了坟上的脚印,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徐闻在他旁边蹲下,递过一坛酒来,神色复杂地道:“敬沧海一杯吧,他说,没能见你最后一面,是他最大的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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