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不过后来……”秦临昭不再说下去。
“那二帮主到底是谁?后来又是怎的了?”张映瑶问。
秦临昭摇摇头,似乎有难言之隐:“都是过去之事了,不提也罢。”
张映瑶用茫然的目光望着他,秦临昭浅笑一下,又用手轻轻帮她捋了捋有些蓬乱的头发,而后又出帐驾车去了。
张映瑶躺在一颠一颠的车上,越来越觉得担心,她现在坏着腿,行动也不方便,总让秦临昭驾车带着她这个病号,也说不过去,她应该尽自己所能,帮他点什么。
为今之计,她只能先上公孙映瑶的身,去她那打探打探情况。
张映瑶闭眼一念,再一睁眼,自己已坐在一张草垫上了。
看自己所处的房间布置,身旁微微开缝的窗,眼前的那张雕花小桌,对面那白衣黑披的年轻男人……原来,她是在公孙白齐的听风苑中。
她的唇舌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发出的声音七分冷漠三分柔软:“哥哥,人手我已挑备好,明日午时,便北上琅琊。”
公孙映瑶对面的白齐抿了口茶,表情为难:“妹妹,你真确定那秦临昭会去琅琊?”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会去。”公孙映瑶嘴角勾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江湖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个人的歪风,也总算传到我们连环坞来了。”
“可依我筹算,她应该不在那里。”白齐道。
张映瑶被这兄妹俩的对话搞得有点晕,“那个人”?“她”?到底是谁?
“在不在不重要,”公孙映瑶道,“只要秦临昭会认为她在那里就行。”
张映瑶猛然醒悟,这公孙兄妹口中的“他”,应该就是秦临昭想要去拜访的能让他避难的人吧?
这可不好!公孙映瑶刚才说多会儿来着?好像明天她就要带人去追杀秦临昭了?!张映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的耳朵恨不得像兔子一样竖起,不错过这兄妹俩说的每一句谈话。
“妹妹,若你执意如此,那我也随你一起去吧。”白齐道。
“不可,”公孙映瑶马上回绝,“此次入琅琊定是凶险,到时若情况有变,我顾不上哥哥可怎么办?”
白齐的脸上忽然浮现苍白的笑容:“妹妹,你莫不是嫌我累赘?”
“怎么会?!”公孙映瑶急忙否认。
白齐继续笑道:“妹妹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随口一问,何况我武功被废已久,除了能帮你卜卦算点,确实也无他大用。”
“哥哥如此说,是轻贱自己了。”公孙映瑶很快调整了语气。
张映瑶在心里纳闷,这白齐武功被废了?被谁废的?
只听公孙映瑶的语气忽然变得凶恶起来:“哥哥的仇,我每时每刻都铭记在心,等找到秦临昭,第一件事是拿雪山磁石吸他抽胎换骨术,第二件事,就是杀了他替哥哥报仇!”
原来,是秦临昭废的白齐武功?!张映瑶暗自惊讶,更多的却是疑惑,这几日和秦临昭相处下来,她总觉得他是个与世无争爱好和平的人,不应该下这么毒的手吧?
出来许久,张映瑶放心不下,怕秦临昭进去马车里见不到她,公孙映瑶也离开了白齐的听风苑,于是她一念下身,回到马车中。
秦临昭还在驾车,看来他并未发现她的消失。张映瑶暗舒一口气。
傍晚,火红的夕阳半推半就往地平线没去,张映瑶和秦临昭终于来到琅琊。
秦临昭将马车驾到一处客栈外停下,又慢慢拦腰抱着骨折的张映瑶下车,走进客栈。
“二位打尖还是住店?”客栈小二殷情招待。
“住店,要一间上房。”秦临昭道。
小二看了眼秦临昭,又看了眼张映瑶,笑道:“二位请随俺楼上,呦,尊夫人要俺们帮忙找郎中吗?”
张映瑶听到“尊夫人”三字,脸色微红。
“不必了。”秦临昭抱着张映瑶走上楼去。
张映瑶又被他缓缓放到软榻上,小二说了句“客官有事尽管吩咐”后,轻手轻脚离开房间关好了门。
秦临昭坐在张映瑶旁边,先替她检查了伤脚,确定绑木位置没有移动,才稍稍舒心。
张映瑶一脸焦急之色,一想到公孙映瑶说的明日午时去琅琊的事,她的心就悬了起来:“临昭,我们怎么住在客栈,为何不直接去找你说的,可以帮你避风头的那个神泉帮二帮主?”
秦临昭面露难色:“那二帮主走后,我只听她是在琅琊重建势力,却还不知她所在的具体位置,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便动身去找。”
“明日?”张映瑶心中觉得不妙,她真想告诉秦临昭今天自己在连环坞听到的事,但是,她却没有开口的余地,毕竟她能上公孙映瑶身的这件事,是不能让秦临昭知道的。
该怎么办呢?张映瑶心中正发急,身体忽然一阵奇怪地发热,她的视线瞬间宽阔了许多。
啊,原来天色已黑,她按照惯例变成了鸽子。
既然又成了鸽子,张映瑶突然想,她就用今晚的时间,好好调查一番这个琅琊城,找找秦临昭口中这个能解渴救命的二帮主的住处吧!
秦临昭一回头,一阵发愣,而后笑道:“映瑶,你怎么又变成鸽子了。”
张映瑶冲他咕咕一叫,算是回应,然后扑着翅膀,头也不回地飞出窗外。
“临昭,等我好消息啊。”她在心里默默道。
☆、公孙(10)
张映瑶站在树梢上,陷入了沉思。
虽说她要去找那神泉帮二帮主,但她全然不知那人相貌如何啊,何况这月黑风高的,琅琊城这么大,路也不好认,这让她如何下手?
张映瑶思虑一阵,决定还是先去公孙映瑶处打探情况,说不定能得到一些关于这二帮主的消息。
她闭上自己红宝石般的鸽子眼,心中念叨着上公孙映瑶之身的事,睁眼却发现自己还在树梢上站着。
好吧……看来她在作为一只鸽子的时候,是没法上公孙映瑶身的。
只有飞去了。
此去连环坞一路飞行,路程比从嵩山少林寺出发时多了一大截,等到了连环坞,已经是深夜。
张映瑶站在连环坞的大牌坊顶上,往下俯视去,街上只有两三点稀疏灯影,几乎无人,连水塘里的秋荷都收敛了花瓣,一切都在深夜中沉眠。
不过远处的街上,倒还是有两个人影。
张映瑶发现自己变成鸽子以后,视力极好,她马上发现那两个人影的其中一个是个女人,穿了一身被黄烛染成橘黄色的锦缎长裙,女人被身旁的男人搂着,跌跌撞撞走在路上。
张映瑶心一沉,倾身飞上前去,停在两人即将经过的一处酒肆牌坊上。
正对面迎来的女人,正是柳慈霜。
但旁边搂着她的,时不时把一张肥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