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他重新抬眼看向顾见骊,又无奈又无语。
他问:“你给我擦的时候我也没哭啊。你哭什么?只你给我擦得,我给你擦不得?”
顾见骊原本只是细小的哽咽,如今听了这话哭得更大声了。她长这么大,讲究一个体面,人前极少落泪,就算是人后偷偷掉眼泪也极少哭出声来。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体面,恨不得把所有委屈一股脑哭出来。
“你、你不讲理!” 她吐字不清地哭诉。
这一开口,忽然把自己呛到了,止不住一阵咳嗽。
姬无镜无奈地起身,拍了拍她的后背。顾见骊第三次躲开。
姬无镜面无表情地将拧干的帕子塞进她手里,一句话不说转身朝床榻的方向走去。他是闲得才怕她弯腰拧帕子时扯到左腿上的绑板。
疼死活该。
姬无镜冷着脸解下床幔,扑到床上去,睡觉。
顾见骊望着轻晃的床幔,视线被眼泪模糊,她用手背胡乱擦去眼泪,警惕地望着床幔。床幔一共有两层,里面一层是里面半透明的轻纱,外面一层是沉甸甸的鸭卵青缎幔,上面绣着远山与云雾的景儿。缎幔很重很厚,可以隔了光,白日睡觉或者冬日怕冷时才放下来。
顾见骊一动不动地望着床幔,看着轻轻晃动的床幔逐渐静下来。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呆怔地望着。
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手中的棉帕有些凉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时间过去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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