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孔明一直微微歪着头,朝膝盖上的那张薄毯望着, 唇角的笑意痞坏痞坏的,他望了一会儿,伸出修长的手, 轻轻戳了戳那麒麟的眼睛来玩。
戳了会儿,他嫌不过瘾,在那眼睛处轻轻弹了起来。
赵栀推着轮椅,颇无奈的瞧了他一眼,任由他在那儿玩。路远共带了有四十来人,因为蔺孔明不喜欢在院内多安置女人,这小厮便占了一多半。
四十来人和赵栀带来的凑在一处,倒约莫有了六十人。
赵栀推着蔺孔明的轮椅,走在了最前头,一口气走到了二房院外,才微微仰起了头,唇角勾了起来。
蔺孔明弹着狮子眼睛的右手一顿,抬起了一双点漆般的眸,眸色闪闪发亮,满是兴味,轻轻舔了舔唇瓣。
如画正在房内和其他丫鬟捡着屋内的碎瓦片,李轻云一脸怒意的在房内坐着,右手搭在了桌上,上面涂了些药,缠了纱布,还有丝丝鲜血瘆到了纱布上,不远处的瓦片上还带着些血,一看便是被瓦片割伤了。
“夫人也不知小心一些,收拾了宫阙那细作小蹄子,扇了红云那丫头一巴掌,也该灭了赵栀些威风,消了些气了,还一直砸东西,将手都给割伤了,那般大的伤口,处理不当不定得感染,夫人又不去请大夫,看的奴婢心中发酸。”
如画一遍捡着瓦片,一边拿帕子试着眼角的泪,鼻尖泛酸。
“呵,让赵栀知道我伤了自个儿,她不定还如何笑话呢,宫阙那贱人还剩下了一口气没?”
李轻云深吸口气,微抬起了双眸,眸色阴冷。
“剩半口气了,再怎么着,都是不敢闹出人命的,奴婢派人将她拉去卖了身,送去塞外那处当奴隶了。”
“若是能将赵栀那蹄子弄走,当奴隶变卖了那便好了,我倒要看看,她到时有什么本事再回蔺府来!”
李轻云冷冷笑了一声,她思来想去,心中愈发憋的慌,狠狠一拍桌子,站起了身。
“如画,走!同我去潇湘院一趟,今日不扇那贱人几巴掌,这心中如何都不好受!我管旁人如何说我!反正脸皮子都已经撕破了,倒是没什么顾忌了,倘若惹了老祖宗不快,我也认了!”
李轻云说罢,便浑身冷意,朝着门口走了过去,她站在门口,同如画使了个眼色:“开门去!”
“夫人,此事若是被老祖宗知道了……”
“少废话!你这丫头,胆子比钱风泠的都要小,能成何大事?你这丫头可晓得,你家夫人都要被人欺死了!”
李轻云不再管如画,朝前走了两步,便将锁门的横木推到了一边,猛地将门给打开了。
她打开门之后,入目所见,便是赵栀的那张满是古怪笑意的脸庞,她来没来得及看清她身后有几人,赵栀便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朝她左脸扇了过去!声音清脆响亮!
她那一掌是用了内力的,扇的李轻云的脸颊高高肿起,李轻云的脸颊先是一阵刺痛,后便麻木的没有了知觉,她稳不住身子,在原地转了半圈,猛地栽倒在了地上,。
如画忙心中一骇,忙跑到了李轻云的身边,蹲在了她的面前,搀住她的手,哭了一声,便要将她给扶起来。
李轻云唇角流出了一丝鲜血,眸色血红,缓缓抬起了眸,阴狠的朝着赵栀望着,想要说话,一张口却满嘴都是血腥味,只能不断将鲜血往喉咙里咽下去。
别的婆子丫鬟听到动静,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满心慌乱,哭着喊着走到了李轻云的身边,二房院内便一片大乱了起来。
有丫鬟还赶紧从后门出了二房,走两步回头看一步,一脸慌乱,去通知宣诗云了。
赵栀推着蔺孔明往前几步,便站在了院内,她身后的丫鬟小厮们,也一起进了院,站在了她的身后,浩浩荡荡约六十人,往那儿一站,令人浑身发憷。
“赵栀……”
李轻云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两个字,吐出了一口血水,伸手一碰脸颊,发现脸又比之前肿了许多。
“李轻云,今日这事,无理的是你,我吩咐红云来拿账本,你不仅拿瓦罐砸她,还扇了她一巴掌,你看我多好,只扇了你一巴掌,并未拿东西砸你呢。”
赵栀说罢,将蔺孔明的轮椅放在了那儿,半蹲在了李轻云面前,笑的鲜活明朗:“对了,我听红云说,你还将你院中的宫阙打的只剩下了半条命,差点闹出了人命,这事若是让母亲知道了,你可讨不得好呢……”
李轻云伸出衣袖,将唇角边上的鲜血擦了一擦,面色阴戾:“你想去告发我?”
“你院内已经有丫鬟去告知老祖宗了,过不了多久,老祖宗就该来了,到时候……李轻云,你可别想好过……”
赵栀说罢,便猛地将李轻云压在了身下,控制着她朝左边一连打了好几个滚,两人均鬓发散落,身上沾了树枝泥土,如画被吓的不轻,忙站起了身,朝着后头连退了几步。
“三爷,让他们砸!让他们能把这二房的院砸的多烂便砸多烂!将这些个花盆瓷器往二房的丫鬟小厮们身上砸!”
呵!李轻云,你敢砸我的丫鬟,我便将你的丫鬟仆人们都砸的头破血流!
赵栀一脸小狼犊子的模样,脾气极冲,等到李轻云滚的头脑发胀的时候,赵栀攥紧了右手,一拳朝她肩上揍了过去!
赵栀这丫头俨然忘记了自己在哪,竟如同出阁之前,同旁人打架那般,和李轻云打了起来。她打的舒坦了,眸色愈发漆黑发亮,嗷呜一声,便朝着李轻云的手腕咬了过去!腮帮子鼓鼓的,模样极其可人。
李轻云身体娇弱,别说练武了,就连桌子都搬不动,哪里又是赵栀的对手?
“赵栀!你这个出身卑贱的玩意儿!没一点儿的风范,还不如青楼里的妓/子!你快些放开我!否则待会儿老祖宗来了,便有你好受的!”
赵栀冷冷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趁人不备,猛地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轻轻的口子,鲜血便不要钱似的流了出来,赵栀将匕首仍在一旁,又同李轻云扭打了起来!
赵栀割的极有技巧,她这伤几日便能痊愈,且不留下丝毫伤疤,用内力护着,一点都不疼,但看起来,却是受伤极重的。
若是刘诗云在这儿,多半又要一边急的跺脚,一边害怕的捂住双眼哭了,那丫头胆子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