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里头有人?”
“我又未曾进去,又怎知油灯亮着,里头有人?这油灯昏暗的很,在外头根本就看不见,你一个姑娘家来这处,不知寻个人在门口守住,有人无意闯了,你便开始打人,还骂人是登徒子,又是何道理?”
饶是东子安向来文质彬彬,又温柔讲理,此时也有些愠怒了。
“谁让你刚刚在这门口乱晃,又不说一句话,谁晓得你是不是在偷看些什么!”
女人家来月信之时,都免不了心情烦躁,尤其是前一日,表现的更为严重,刚刚东子安在门口晃,让她受了惊吓,心中烦闷,情绪便有些失控了。
东子安简直被赵栀的话气乐了!
他呵了一声:“偷看?这门上虽是没锁,轻轻一推便能推开,但却是有门挡着的,这般高的门,本公子能看见什么?再说,本公子看你作甚?你又有何好看的?”
“诗云!诗云!你在哪儿!诗云!你可是来了吗?”
赵栀不想再搭理他,轻咬贝齿,便高声唤起了刘诗云,想着要赶紧出来,将这外头的男人揍上一顿!
赵栀又唤了几声,刘诗云便提着裙子,手中拿着巴掌大的小篮子,姗姗来迟,朝着赵栀走了过来,那篮子上盖着一层蓝布,里头装着的,正是赵栀要用的物件。
刘诗云来到门口,不解的朝东子安望了一眼,将篮子往怀中挪了一挪:“你是何人?在此作甚?小心吓着我们家栀儿!若是等着用这茅厕,便上一边儿去呆着!莫要靠的这般近!”
刘诗云说罢,便朝前几步,将门轻轻推开了一个缝隙,把小篮子递了进去,低声道:“栀儿,你能用得着的物件里面都有,是我跟一个宫女借来的。”
“诗云,你帮我看着门口那男人,某要让他走了!”
“他可是……对你做了什么了?”
刘诗云咬了咬唇,眸色闪动。
“他想占我便宜!”
赵栀冷笑。
东子安听见赵栀这话,差点被气到吐血!男人生了一双深邃的丹凤眸,睫毛长而浓密,在眼下留下了两道阴影,鼻梁挺直,薄唇紧紧抿着,显得他那张本就消瘦的脸庞,更添了一抹肃然。
他脸部轮廓十分深邃,俊美的脸庞原该带着阳刚之气,却因为太白的原因,显得有几分的柔,但饶是如此,也是皇城内不易多得的美男子。
他身上着了一身月牙色儿圆领袍,戴了红黑相间的革带,腰间坠了双鱼玉佩,上系了红色流苏,同他头上系的暗红色绣鹤发带,倒是一个色系。随意一瞧,便能看出一身的尊贵和气派。
东子安的父亲,是当今圣上的三弟,当朝的三王爷,而东子安则是家中的嫡长子,两年前被封了世子,身份更是尊贵了一层,又因他待人温柔,彬彬有礼,长相又是人中龙凤,皇城内有许多贵女,都心中仰慕于他。
东子安如今也到了议婚的年龄,却不认得几个姑娘,三王爷见皇后开了万花宴,便让东子安的母亲,连劝带推的将他带到了这万花宴内。
之前赵栀同蔺映之发生冲突时,东子安并未在凤鸾宫内,而是去给皇帝请安了,并未见过赵栀,也未见过刘诗云。
刘诗云听了赵栀的话,猛地转过了身,一双咕噜噜乱转的大眼睛,不悦的朝东子安瞅了过去。
东子安俊眉微蹙:“你是谁家姑娘,为何这般看我……”
刘诗云上前两步,安静的朝着东子安瞅着,正色道:“栀儿说你占她便宜,我帮她盯着你,一会儿她出来了,再寻你算账。”
东子安真的气笑了:“这位姑娘,你口中的那位栀儿姑娘,竟这般的不讲理么?”
他刚刚说罢,赵栀便从门口走了出来,小脸上带着冰冷之色,朝着东子安望一眼,步步朝他逼近着。
东子安在看见赵栀的那一瞬间,神色怔了一怔,有些许的失神。
“姑娘……”
他原是想对着赵栀说几句重话的,但面对着她,却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不出来。
赵栀站在了他的旁边,伸出了手,猛地将他手中的折扇夺了回来,仰起了头,冷冷的朝东子安瞥着,嗤笑了声:“登徒子!”
赵栀说罢,便将她那印着兔兔的折扇放在了小篮子里。
就在这时,天上倏忽燃起了烟花,将天空映的明亮的很,烟花在空中片片炸开,层层晕染,降落在了地上,好似一颗颗的小流星,混着天上繁盛的星子,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赵栀抬头看了一眼烟花,一双大眼睛中被映的璀璨发亮,其中似含着大海星辰,深邃幽暗,好看的令人移不开眼。
东子安看的愣了,他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眼睛。
赵栀看了眼烟花,摇了摇头:“我要陪着三爷一起看……”
她说罢,便要转过头,离开这儿。
东子安见她要离开,忙双手抱拳:“敢问姑娘名讳!”
赵栀蹙眉:“莫名其妙的问姑娘名讳,你莫不觉得唐突?”
“在下东子安,是三王爷府的世子。”
“我不认得什么世子,你也莫要同我套近乎,今日之事……其实……咳,其实说起来倒不怪你,你站在外头,的确察觉不到里头有人,我也没让人在门口守着,是我情绪有些失控了,在那同你胡搅蛮缠,还请你莫怪。”
“无事,是我不该吓着姑娘。”
东子安笑的温润,他见赵栀同他抱了抱拳,也彬彬有礼的朝赵栀抱了抱拳,回了一礼。
“无事。”
“在下唐突了,敢问姑娘可否婚配?”
赵栀朝他瞧着,神色复杂:“我儿子都同你一般大了。”
刘诗云没忍住,噗的一声掩唇笑了出声。
东子安是个极聪慧的人,他一双丹凤眸微微一闪,点了点头,笑的和煦:“原来……原来姑娘竟是蔺府人。”
他的神色微有些寂寥失落,不过下一瞬,便恢复了正常:“在下在府内闲着无事,若是姑娘有意,便来府内寻在下,在下陪姑娘去游湖看花船,对对子猜灯谜,都是可的。”
赵栀神情古怪的朝东子安望着,嘟囔道:“我不会去寻你的,诗云,走,寻三爷去。”
她说罢,便转过了头,离开了这儿。
东子安望着赵栀的背影,原温柔的眸,竟逐渐变得深邃阴沉了起来,像是盯上了猎物一般,唇角浅浅勾起了一抹邪笑,瞧起来不像是个好人,不过他隐藏的很好,下一瞬,便又恢复了那一副温柔的模样。
温煦如风,谦谦公子世无双,说的便是他如今的模样。
赵栀直到走到御花园,还感觉有一道邪恶的目光朝她盯着,令她浑身寒毛直竖,转头一望,她身后除了东子安外,再没有旁人。
赵栀打了个寒颤。
“诗云,保不准我们身旁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