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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杨怀仁这个现代人来说,尽管事情很搞笑,但那也是岑孝年的个人自由,只怪他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不是个女人罢了。
只要岑孝年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不论是他收平安钱还是这点怪癖,杨怀仁也没打算理他。
“那么岑公公来江阴的时候,是带了几个内卫里的手下来的?”
张六合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从怀里掏出来一本小本本,递给了杨怀仁。
杨怀仁接过来,翻开一看,小本本里记录了岑孝年从十多年前来江阴时所带过来的另外三名内卫的详细资料。
还有便是张六合这十年来记录的关于岑孝年做过的一些事情了,确实没有什么祸害百姓的大事,都是他个人的一些小事而已。
另外的三名内卫,一名年纪较大的已经过世了,一名几年前被调回了京城,剩下一个叫王浪的公公,被岑孝年派去了明州昌国县的谢山军当监军。
昌国县就是后世的舟山群岛了,那里驻扎着一支属于市舶司管辖的水军,叫谢山军,大约一千五百人的编制,责任自然是打击海盗和保护过往商船的安全。
杨怀仁合上小本本,心说岑孝年也不傻,当年叶公公派了他们四个人来市舶司,他也一定担心其他三个内卫会是叶公公派来监视他的。
所以想方设法打发了其中两位,把剩下一位他比较信得过的,安排去了谢山军当监军。
但他没想到叶公公还是派了更多的人来监视他,除了他身边的,还是留在江阴的暗哨,或许岑孝年也能想到,只不过他实在查不出来而已,所以他在江阴这些年,行为还算比较收敛。
杨怀仁心里觉得,其实赵献球、岑孝年和童贯他们,说白了都是一路货色,他们当了公公,自然会让他们的心理发生巨大的变化。
他们不能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不能娶妻生子,所以更喜欢用钱来提供所谓的安全感,或者用其他常人不能理解的方式来安慰自己。
当他们离开皇宫来到江南这种富庶又自由的土地之后,内心便被放飞了,毕竟他们身份特殊,又天高皇帝远的,他们不贪财不释放自己内心的性情,也没啥事可干了。
赵献球应该是贪恋财富和权柄的,他在江都县搞了个大宅,买回来几十个各地的花魁供他享乐,便是幻想着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同时,他把这座大宅弄成了一座秘密宫殿,那些花魁们便是这座宫殿里的后宫妃嫔。
赵献球用这种方式来笼络和控制江南的官员,多年来在江南建立起了属于他自己的权力王国。
而岑孝年,因为害怕内卫的规矩,还算有所顾忌,所以只是贪了些财而已,然后玩玩他见不得人的小爱好,如果把它放在赵献球的位置上,估计他也不会比赵献球做的差。
至于童贯,他还没有变成赵献球或者岑孝年,一是因为他来江南的时间短,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建立属于他自己的势力圈子。
二是因为他前边有赵献球和岑孝年压着,他也只能隐忍,然后算计着如何在赵献球和岑孝年之间左右逢源而已。
事实证明,未来童贯的成就,可比赵献球和岑孝年强多了,一个阉人能混成一个媪相,放眼中国历史,能有他这么能耐的太监,也找不出来几位来。
只不过杨怀仁在童贯生命中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命运罢了。
杨怀仁现在也找到他应该做的事情了,打压,甚至除掉赵献球这个大祸害肯定的必然的,岑孝年这边,则是控制加拉拢,让他继续这样下去,不给百姓添乱就好。
童贯嘛,杨怀仁还是要着重注意一下的,因为童贯最危险,如果不时常敲打着他,说不定将来赵佶做了皇帝,童贯还会去搞什么花石纲祸害百姓。
张六合这边,杨怀仁也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东西了,扬州那边的事情,恐怕他也够呛了解。
“张头领,你的工作做得不错,组织一定会记得你的功劳的,从今天开始,本王提升你为百户,依旧负责监视江阴一带的官员,重点自然是市舶司这边。”
张六合纳头便拜,“多谢王爷提拔,属下愿为王爷和风神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怀仁笑道,“很好,你起来吧。我另外安排你一件事,你派人去联络江南一带的风神卫,让他们传达下去,把人手集中起来,查探赵献球的不法证据。
就说本王发话了,查到能给赵献球治罪的确凿证据的,本王不光给他升官,还大大有赏!”
“属下领命。”
张六合见杨怀仁朝他摆摆手,便退了出去。
杨怀仁扭头去看管秋漓,发现他似是有心事的样子,便问道,“管秋漓,怎么,你有话要说?”
管秋漓砸吧着嘴想了想,才问道,“王爷真要动赵献球?”
杨怀仁点头。
管秋漓又道,“事是好事,只是赵献球在江南和朝中的根基,可能比咱们想象的还要打还要深,万一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王爷将来可怎么办?”
杨怀仁笑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件事我不知道是一码事,我知道了又是一码事。
如果赵献球只是贪财也就罢了,可他通过阴险的方法控制江南官场,也许现在还看不出来多么大的危害来,可将来这个危害显现出来的时候,那就晚了。
江南富庶之地,整个大宋的粮食、布匹等等关系国计民生的重要商品,都依赖江南的产出,如果有一天有人依仗这一点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来,整个大宋说崩溃就崩溃,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也许在你眼里,这件事好像和咱们没多少关系,但事实是,只要关系到老百姓吃饭穿衣的事情,就没有小事,别的我可以忍,但这件事我绝不能忍。
至于赵献球的背景有多深厚,这个也不怕,只要他后台不是皇上,老子怕他个球?
当然,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自然不会胡来,更不会硬来,我不光要宰了那老小子,还要皇上为我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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