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记者就像见血的蚊子,疯狂的扒开人群,拿着素质参差不齐的单眼相机快速的按着拍照键,而并没想过逃跑的泼粪者从容的把桶扔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叠精心准备的传单,往四处挥洒。
等她再次反映过来,有人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条白色浴巾,把她闷在恶臭里半推着她,把她往后门带,上了不熟悉的车,驶过不熟悉的街道,中途司机受不了她全身的气味,把车窗大打开。有风吹在她的脸上,她却感觉木木的。
进饭店门,在大厅等待的客人们窃窃私语,上电梯,电梯里悲催的客人几次三番的差点翻脸。
她从没想过会受过这等侮辱,甩上卫生间的门站在淋浴头下面,才敢扔掉那张上面全是污垢的白色浴巾。任鸽第一次抖得像一个刚在屠宰场溜达了一圈暂时安全的绵羊。她用一整罐洗发精使劲的搓洗头发,断掉的发丝一缕一缕的从她的手指缝里漏了出来,把一整瓶沐浴露涂在身上,对皮肤有深仇大恨那般的搓洗,直到一身全是被自己指甲划的刮痕。
这就是代价。
成名、翻红、以为自己翻手是云覆手便是风,在愚弄大众的路上走得太过嚣张而最后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到悬崖边所付出的代价。任鸽挤着那瓶沐浴露剩余的最后一点残留,抹在身上,抽了抽鼻子,抬头哼起了那段老歌:“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写歌的人断了魂啊,听歌的人最无情。”一边唱着,一边用脚底板湿哒哒的打着拍子,滴滴答答的从眼角流下些许马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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