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安慰自己说,好吧,他老了快要死了,我还有更长的人生要走,干嘛,把这个美好的世界让给这种人。
柏之笙将手扶在了门上,犹豫一下,五万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毕竟她不是印刷厂,想画几幅画几幅的,目光掠向了窗外:“去银行我取给你。”
“养儿防老,我就说女孩儿不顶用的……”男人发动了引擎,“你挣了钱,一个女人还是要靠男人养的,自己拿着也没用,你尽尽孝心可怜可怜我是不是?我要的也不多,你看看人家电视上,一辈子都侍候父母的,给父母端屎倒尿,我也不指望你有那么一天,你就学学人家,把钱都给你父亲,我养你不容易是不是?”
放屁。
柏之笙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渐渐拂过的景色流光溢彩闪耀着属于它们自己的光芒,而只有她把光芒隐藏在这样城市虚无的黑暗中,在法律的光芒以外的影子里苟且闪烁着微弱的光。
仓央嘉措说,每个人的隐痛,缘于用目光泄密。互相思恋着的众生,只顾各自生锈。
她读到这句诗,突然就想要哭,她说不清这句诗想要表达的禅意,可是她自己已经不能自已了。
取了钱,递过去,轻声说她要回学校了,今天舍友生日。
“好好好那你走吧我就不送你了。”男人开车绝尘而去,她抿了抿唇,又一个人踱着步走着,离学校距离不远,那颗牛头狰狞恐怖着在夜空里啸叫着,学校究竟是和家里不一样,她有些悲哀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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