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长廊外的空地上,灰头土脸浑如丧家之犬,旦闻响动立时伸长脖子观望可曾有何异样,来来去去的却无不是平日里洒扫的奴仆婢子,依旧低眉顺眼轻声细语。
直至临近日正,陆禾从房内走出,径直略过他俩欲往外去。
陆十八忙拽住她的衣袍,见她左颊指痕依旧红肿,急迫道:“你竟还敢去给那公主殿下讲学授课?去了正好——正好告诉她,我与阮娘只不过是为了逃开赋税才将你收养作儿子,旁的什么也不知情!”
对陆十八与阮娘夫妻俩,陆禾自认早已仁至义尽,再者不慎东窗事发也与他俩脱不了干系,当下便没给好脸色,抬脚欲走。
是时,打远处碎步走来一青衣内侍,喜眉笑眼地凑至陆禾身前,打了个揖拱手道喜:“恭喜陆大人!宜阳殿下一个时辰前才入了宫向陛下请旨意,直说先生教得好,求陛下给赏个擢升,陛下便将您调往刑部了,侍讲的职务暂且放下罢。”
这内侍来得巧,赶在这个时候,陆禾心念微动下不由问道:“殿下可自宫里回府了?臣可否前去递贴拜谢?”
青衣内侍咯咯一笑:“毋须毋须!且殿下特命奴婢给大人传句话——玉玦只当作大人曾应允过的馈赠了,普普通通的一块玉玦,算不得割爱罢?”
只是馈赠,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块玉玦,并无回绝之意。
陆禾一时半刻间心境由既愧且喜的愕然转至似有若无的失望,好似跌宕群山起伏不定。此刻,了然宜阳心中所想后,飞扬跋扈的性子分明不容他人置喙却还硬邦邦地憋出这看似有回寰商量余地的语气,不禁自嘴角浮现出几分哭笑不得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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