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胥吏越是叫苦,心中越是不悦。
胥吏说顾延章好,他反倒要高兴,可胥吏把顾延章骂上了天,他倒要烦躁起来。
如果是个不懂事的,随意打发出去,糊弄糊弄便能等到钦州、宾州的消息传过来,可撞上这样一个能折腾的,还不晓得要浪费邕州多少资源,多少人力。
当吴益问得越细,胥吏们自然也答得越细,把顾延章如何行事,如何要求,又如何严苛都一一说了,少不得把许多地方含糊几分,生怕吴益听了,将来也要照着学,届时便不是今次这一回遭一时殃,而是要遭一年半载的殃了。
不过他们其实当真是想太多了。
吴益又怎么会把心思放在管束几个小小的胥吏上头。
他是要立大功劳的人,治理一州,还是邕州这个偏远之地,便是管得再好,也出不了大功绩。
哪怕把个个胥吏都使唤得团团转,让他们老老实实干活,将邕州治理得政通人和,路不拾遗,于他的好处也有限。
只有在军功上头有了大功劳,加上这一着,连同以前那些个积累,他才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一面想着若是交趾来了,自家要怎的快些向桂州、广州求援,又要怎的守城,再算一回邕州城中的存粮与人手还剩下多少,不知不觉之间,吴益的思绪便飘得远了。
等到回过神,想一回而今城中的兵力,再想一回那卧床的陈灏,领兵外出的张定崖,最后少不得又想起那个不安分的顾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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