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苟延残喘到彻底断气。
在这其中,他从前顾虑的只有自己,这几日在考虑之时, 他已经开始为十九谋划。
他年长十九许多,身体先天后天的各种原因加起来,势必会比十九先垮掉, 他已经着手为十九准备, 甚至昨夜在十九睡熟之后,打算亲自教她政事, 扶着她的手教她掌管一些权势。
当然这必须在他可控的范围内,只要确保十九手中有可用之人, 一但他不慎倒下, 她总能够有自保的能力。
可是阎温千种思绪, 万种顾虑,全都想到,却唯独没有想过, 十九如今说的这种办法。
他是个阉人,他即便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也只能顶着奸宦的名号,躲在傀儡的身后操纵一切,他没有成为万人之上的可能,他若是胆敢踏出那一步,杀女皇,做天下之主,天下群雄野狗,必会扯起诛灭他的反旗。
他一生……注定生不能为万民敬重,死后史书上也必留骂名,这些是在阎温朝着权势迈向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悉知。
可是他如今看着他的小东西,跪在他的面前,将象征着结发为夫妻的发簪捧在他的面前,眼中带着醉酒的朦胧,也带着炙热如火的爱意。
她是这天下的傀儡女皇,可也是这天下名正言顺的主人,阎温手中抓着操纵她的丝线,她的手中捧着阎温想要的一切。
她捧给他的,不止是一个结发为夫妻的承诺,不止是一个阉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的真情,还有阎温朝思暮想,渴求至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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