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用想办法不睡觉了,前晚的我已在梦境中自刎,那漫长的连续的梦就此停止,我解脱了。】
公主终于写了她自己的情绪和动作,但只是简短地写了,然而寥寥数语,数不尽的苦痛。
余敞呼吸声顿住,颤抖地拿起了最后一张:
【大庆十八年十一月初九,我没有想到他真像梦境的开始那样成了皇帝,打开了那扇宫门,穿着同样的衣服,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一切仿佛是上天故意开的玩笑,我的梦靥在现实中开始了。】
余敞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他的身上都是他的汗水,整个人像从冷水里刚出来一样,潮湿又颤抖着。
一切都有了解释。
明明纸张很轻,但余敞却握得无比难受,随着一滴又一滴的汗水如泪水一般氤氲在纸面上,余敞觉得自己也如那纸,要被一点点地溶烂了。
动作快过无比迟钝的大脑,像是要保护自己一般,余敞急忙地放开了纸张,驼着背站了起来,宽大的衣袖空空荡荡地在空气中长长地垂着,然后终于开始晃动了起来……
余敞阴戾地猛然打开了房门,任由风穿门而入,但再强的风也吹不醒他。
他兀自僵硬地走了三两步,有宫人下意识地想去搀扶,他却突然疑神疑鬼地以为宫人要过来进屋,冲着宫人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像守护他的宝物一样,他回到了屋内,紧紧地锁上了房门。
他看着屋内,屋内一片狼藉,纸张也飘得四处都是,余敞哪里都敢看,唯独不敢面对一身华服的昭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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