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的篝火,摸摸儿子的头,转身去拿出一个崭新洋瓷盆进来,里面装着少量木炭,以及抓着一把枯枝枯叶。
留恋摸着盆子,这是文景深媳妇的嫁妆。
盆壁很新,盆底很破。
两个绿豆大的洞,还有一些比针眼稍大点的小洞,已经用树胶在火上溶化,滴入洞里用拇指一按,尽力补上。
但装入水后,还是漏水,只能当炭盆子用。
“自是不能这么算啦,但我还有熙娃子,跟村里小队长相比,我就像这漏水的盆子,怎么也是不上劲儿。”文景深将炭盆点燃,把树枝干草仍进去,门也开一条缝漏气。
反抗的结果就是,村里三姑六婆开始传留言,关于文家过去的事情,还有什么。“红脚梗变成白脚梗”,不下地种田,不中用,“吃里扒外”。
遇到不讲理的二癞子,嘴里面那些不干不净的话,一口气下去都不带重复的,问候祖宗八代那都是轻的,而他是一文人,骂的话别人听不懂,总是吃亏的。
文景深自认为行的正坐的端,却很难反抗一堆乱七八糟的无奈。想到那些替文家说话的老辈们,他心里更伤心,这也是今晚接人路上情绪失控的原因。
这个洋瓷盆就是搜家毁坏的。
一天他抱着孩子回家,地上堆满地书籍、纸张,破烂的、粘土的、踩踏的,把他对乡亲的心,也撕的粉碎粉碎的。
那天晚上,他把破损的书一点点粘擦干净,想着是不是带孩子离开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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