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武,徐趋……皆用是。”他捏住她的手腕,她的脉搏被同化成他的,如她本就是他的心。
他徐徐地走。
“疾趋,则欲发,手足毋移。”他快了几步,她的意识已烟消云散,相接处泉眼暗淌。
他小心地将她放在浴池里,低喃出最后的句子,身下一震,了结今日的晚课。
“执龟玉,举前曳踵,蹜蹜如也……”
”你就是我的玉。”
*
罗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掀开帐帘,旷野上是无垠的白,士兵们在千千万万的帐子前穿梭。头戴银盔的将军在冰河那头望着她,眉眼熟悉而陌生,身旁的女子身披大氅,卷曲的棕发从锥帽里披下,启唇唱一曲安眠调。
她很多年没有再听到这种语言,抬起头,边关的落日巍巍地压在白桦树顶,孤雁如箭矢飞过天际。
而后地动山摇,山川变成了屋脊,帐篷变成了立柱,有人牵着她的手走进漆黑的房间。屋内站着许多人,幽幽的油灯前放着一口沉甸甸的棺木,她想起来了,自己没有父亲了。
她记得牵着她的人是祖母,她的母亲还在世,在她的身边。她还不懂死亡的含义,不懂他们的悲伤,直到新年的烟火在宫墙之上高高燃放,照亮从侧门运出的薄棺,她才在宫女们的嬉笑中放声大哭。
有一年宫中的梨花早早谢了,医师的手上却沾染花香,拈着她的锥帽带她走下玉阶,伞缘的细雨滴在她的鼻尖。她回头想看看在宫门前招手的阿公,却什么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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