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似哭非哭地苦笑道:“是啊,我早就知道了啊。”
纵他再如何聪慧,也不过是只身一人,更何况韩王还从来都不听他的谏言呢。韩国就如同一艘有许多破洞的大船,外头看着华美惊人,实则内里早就破败不堪,到了如今,这船,也到了该沉的时候了。
“阿离。”看着韩非这般悲伤的神情,李斯的心犹如被密密麻麻的牛毛细针刺入,又酸又疼。
听到这个许久未曾听到的名字,韩非扯了扯嘴角,“或许我该庆幸,母亲早就去了,倒是免得遭受兵祸之苦。”
李斯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又或者,他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说秦国不会发兵攻韩?
傻子都知道这是句假话。
秦国不止会攻韩,还会攻打其他国家,嬴政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君主,和那些耽溺于享受,垂垂老矣,早就在温柔乡中消磨了所有锐气的君主不同,他像是一个天生的王者,生来,就是要统一这天下的。
“阿离,至少,你还能保下一家人的性命。”李斯无奈之下,只能说出这样无力又苍白的借口。
韩非却像是接受了这个借口,呐呐道:“是啊,我一开始答应教导扶苏,除开想要教导出一代明君的私心之外,不就是想凭着这层关系,保下我父兄的性命嘛。”
李斯却敏锐地从韩非的话中捕捉到了最重要的一点,响锣不用重鼓槌,可是重病还需猛药医,不彻底下一记猛药,将所有的遮羞布给撕扯开去,韩非的心病就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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