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白,额头上看得分明,珠大的冷汗就那么挂着。
有个小丫头手忙脚乱撞了他一下,一滴亮晶晶的汗,就那么顺着他的额头滚了下来。
于季明德来说,宝如生产,是他两辈子的噩梦。
那小丫头还想说什么,便见他忽而转身便要去推房门。苦豆儿过罢年就回秦州了,如今大丫头唯有个秋瞳,她在季明德面前不敢大声,小声儿劝道:“爷,妇产之地,按理男人是不能入的,杨妈妈格外交待过,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您进去。”
屋子里宝如啊的一声,季明德一拳头便砸了上去:“不生了,宝如,咱们不生了,这孩子咱们不能生了。”
杨氏一把拉开门,指着儿子的脑袋道:“你是不是叫疯狗咬了,嘴里胡说乱喝的啥?”
季明德满头冷汗,两眼呆滞。他只是忽而回忆起了上辈子宝如生产时的情形,那惨烈的情形,她生产时的样子,他一直不敢想起,可此刻,听着宝如的呼声,他不得不回忆,不得不面对,因为它们一股脑儿,冲上了他的脑海,就那么涌了进来。
杨氏一指点上季明德的脑袋,骂骂咧咧:“离这房子远一点儿,须知小儿要投胎,可是要看着外面的,你这般凶神恶煞,孩子如何敢来?
快去,到院外走一走,或者到西厢躲一躲,孩子就来了。”
上辈子,头一天给宝如接生的是乡下的土产婆,等了整整一日,等不到她生出来,因为他提拳头吓了一回,冷不丁儿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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