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他看着地上言穆留下的点滴血迹和那只报废的金簪子,倒觉得正因为手上擦了这么一道痕,他也算得上是抵平了言穆的伤。这痛,也就不那么痛了。
一直恍惚到了晚上,一直在昏昏沉沉之中时醒时睡,一直缄口不言两耳不闻。
这样的安静,倒是极少有。
霁安安分地呆着,没有来吵他,任他枯坐着,傻站着,呆愣着。
金堂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后院里,桌上放着他曾经栽种金盏花的花盆,花谢了,还会再开,土洒了,还可以再填,情丝断了,该怎么续结。
他对着空空的花盆坐着,很想要一场雨,给这世界一个淋漓干净。
月上柳梢头,独坐梧桐苑。清秋洒落,不知何处吹箫,将他从浑噩中惊醒,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那扇言穆曾站过的窗子,陆回青站着,手持竹箫,箫声正是从他指缝间流出。
他难道不知道,寂寞时候,最听不得悲曲么?
金堂缩着脖子,觉得心里酸酸的,眼里涩涩的,嘴巴里,全是苦味。
这么些年了,还不曾为了一个客人如此失态过,是的,一个客人。金堂反复地提醒着自己,言穆,只是一个客人,他看走了眼,想错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罢了。
失态过一夜,一天。
这是最后的期限。
明日,就放下他。
他该是见钱眼开的金堂,他该是乐不思蜀的金堂,他该是没心没肺的金堂,他是霁安的主子,还得老老实实赚得钱来养他的小王八犊子,他是陆回青的救命稻草,还得想着法子将他送出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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