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眉坐在这卧房内,身上绵袄沉甸甸压在身上,湿腻不堪,着实难受以极。心下焦躁,一时更觉冷,身上也不停发起颤来。伸手去拨盆内的炭火。到底没有新炭添入,火气并不足以暖身,这一动,四肢愈加显得僵硬。
流翠不知何时才送衣裳到来?她急切地看了看门外。再这样下去,莫说她这病了十五六年的身子骨,便是强健如男儿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寒冷折磨。眼下她可不能生病,可不能再如从前的锦眉一样药不离身!起身踱了两步,忽地,她看了看湿溚溚的身上,咬了咬牙,伸手将绵袄解了下来。
这里少璜听了侍画挑唆,气冲冲进了抱厦,一径往正厢房而来。侍画所言令他肝火上升,几番欲求不满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这处小院儿是他平日读书做帐之处,自然藏有许多不能为外人知的秘密。贪污公帐银子虽为不轨,但他每每也适可而止,除了拿来喝喝花酒,养养粉头之外,也并未做出甚么过份之举,青天白日里居然有人来清查他的私房,岂能放过他去?!
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廊下,果见正房门虚掩着,里头传来悉悉梭梭的响声。而他记得方才出门时明明已关上,院内更是不曾留人,现下这般光景,自然说明侍画所言不虚!当下气不打一处来,抬腿“砰”一声便往虚掩着的门上踢去,喝斥道:“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来爷的房里翻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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