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走了。”宋彧冷冷出声。
湖畔一行人将石头推下后便偷偷摸摸地沿着北向路走了。
“我…我也该回去了。”薛绾低声嗫嚅,没敢抬头看宋彧。
宋彧闻言,揽腰抱紧了薛绾,纵身一跃,便带着娇人儿飞了下来。
薛绾虽已做好了准备,可还是在失去重心的那一刻吓了一跳,纤白玉手牢牢拽住了宋彧胸前的衣襟。白如敷粉的莹润小脸紧贴在宋彧的胸膛上,双目紧闭,嫣红的唇瓣怯怯地抿着。
待到平稳落地,薛绾这才满面羞红的放开了手。
“多谢提督大人出手相助。”薛绾欠身,微微福了一福。
“我一向不会亏欠旁人,你昔日与我的旧恩,今日也算悉数还清。日后再相见,便是两不相欠。”宋彧沉眸,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薛绾闻言,神色稍顿。想到昔日在相国府曾与墨卿颜的几面之缘……
“你…你真的是墨卿颜?”薛绾娇声,嗓音微颤。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宋彧挑眉,狭长的凤眸半眯着,苍白的下颚微抬,就这样静静盯着面前的小人儿,带着股瘆人的森寒。
薛绾见状,目光微微惊颤,秀气白嫩的指节不安地绞了又绞。
她…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宋彧见状,凤眸半弯,轻声笑道。
“你只需记住,墨卿颜那个废物早就死了。”
清冷的嗓音平静淡漠,薛绾抬眸,只见其笑意未达眼底。
面色如常地可怕。
望着那人挺拔颀长的身影,薛绾垂眸,眼底闪过一丝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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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薛绾回殿,薛绯已在屋里候了半个时辰。
“绾儿!”薛绯上前,面色有些焦急。
望着薛绾发髻微乱,衣衫稍皱的模样,薛绯娥眉轻皱。
“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归,你可知我等你许久了。”薛绯玉指轻捻,温柔地替薛绾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还有,这头发又为何乱了?”
望着薛绯温柔的模样,薛绾顿觉眼眶酸涩,杏眸竟已泪光点点。
“二姐姐…”薛绾埋在薛绯的怀里,娇软的嗓音含着些许哽咽。
她太大意了。
上辈子蠢钝就罢了,就连在这辈子也轻易入了安敏玉的圈套……
一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薛绾都觉得后怕极了。一直以来,她都仗着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所有危险她都可以预料,都可以避开。今日一事,却打破了她心中一直自以为是的期许。也许在这一世,所有事情都不会如同上一世那般发展下去了。
安敏玉已经提前对她下手。上辈子的恩怨还未还清,现下新仇旧恨一起,薛绾早已对其恨之入骨了。
“怎么了?发生何事了?”薛绯轻轻拂了拂薛绾的柔软的秀发,感觉薛绾的情绪似乎有些悲戚,柔声问道。
薛绾摇摇头,眼眶微微泛红。
“二姐姐,安敏玉出手了。”薛绾抬眸,小脸微肃,清澈的杏眸里是余惊未了的悸然。
薛绯闻言玉手微顿,惊疑道:“什么?!”
“她今日本要害我,还好得提督大人顺手相救,这才没有让她的诡计得逞。”薛绾说罢便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薛绯。
薛绯听罢面色紧绷,一双素手紧攥成了拳。
“她好大胆子!”
“走,我们去找姑姑,让姑姑为你做主!”薛绯当下便拉着薛绾的手腕,要去翊华宫。
“二姐姐,现下没有了证据,就算姑姑相信我们,皇上也不会信我们的,只会认为是姑姑要故意对付安婕妤找的托辞罢了。”
“就算没有证据,她安敏玉是什么身份!如今不过是个虚名县主,就敢骑到我们相国府的头上,不给她一点教训,她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薛绯高声,面色愈发难看起来。
“二姐姐,既然她不懂规矩,我们就让她好好学学规矩。”薛绾沉声,杏眸闪过一丝志在必得。
“你想到法子了?”薛绯出声。
“二姐姐尽管陪我演完这出戏便好。”薛绾轻笑,面色恢复如常。
入夜已是亥时。皎月悬空,乌墨的夜空零星缀着几颗散星,寥落惨淡的很。日头未到,初春的夜里,依旧有些寒凉。
薛绾躺在红木雕云纹嵌理石乌木床上,翻来覆去,却无一点睡意。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纵然让她生出了些许后怕。可安敏玉的所作所为,她也不想轻易放过。
自己虽摸不透宋彧到底作何打算,但他今日救了自己,想来现下也没有对她起祸害之心。想来也甚是奇怪,上辈子她至死都未见到宋彧一面,这辈子光在今日就见了他好几次。
不过,现下在未分清宋彧是敌是友之前,她也不能轻易就让宋彧来替自己作证。毕竟上辈子自己的死,说到底宋彧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而今,唯一的出路便在那名宫婢身上了。
薛绾轻阖眼,脑中思绪万千。明日可是有一场好戏要唱……
天将明,薛贵妃就被殿外的吵嚷声给惊醒,起身让守夜的修竹出门看了。
“娘娘,是薛二姑娘。”修竹回来传了话。
“绯儿?”薛贵妃闻言娥眉微挑,“快宣她进来。”
“诺。”
侍监传唤了一声,薛绯便匆匆进了屋。
“姑姑!”
“何事如此慌张?”
“绾儿自昨夜起就犯了病来,今日嘴里更是胡话连篇,叫了太医来,喝了药下去也是不见起效!”
“什么?”薛贵妃闻言面色顿变。
“修竹,快!快服侍本宫梳洗。”薛贵妃望向薛绯,“绯儿,你别慌,本宫随你一同去看看。”
薛绯点头,美目透着焦急。
待薛贵妃一行人到了薛绾的寝宫,便见到薛绾小脸煞白地卧在榻上。
薛贵妃见状,连忙上前。
“李太医,绾儿到底是怎么了。”
榻边的太医捻须,面色凝重。
“回贵妃娘娘的话,微臣方才替薛四姑娘诊了脉,可这脉象着实平稳,实在诊不出什么啊。”
“诊不出?怎么会诊不出呢?”薛贵妃闻言皱眉,神色未顿,轻轻坐在了薛绾的榻边。
望着薛绾苍白的小脸,薛贵妃神色有些担忧。
“绾儿方才喝了安神的汤药,这会子才睡下。”薛绯柔声说道。
“到底是何症状?”薛贵妃捏着绣帕轻轻擦去了小姑娘额际的虚汗。
“脉象平稳,可说了一夜的胡话,不像是病了,倒像是……”李太医话音将落,突觉失言,连忙顿了声。
“像是什么?”薛贵妃闻言抬眸,细长的柳眉半挑着,带着股迫人的气势。
“微臣失言。”李太医躬身,神色慌张。
“李太医,你尽管说,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