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渊一眼,心下酸涩难耐。
池姑娘没有武功在身,所以看不出,如今的大人已经虚弱成什么样了。
“大人,近来可好?”展危心酸地问。
“你一个男人,怎做出这副矫情姿态?”晏沉渊不满地问。
展危擦了下眼睛,转头深吸了一口气,再回头时,语气恢复平常:“听说,魂契松动了?”
“嗯,池澈干的好事。”
“他当真不知轻重。”展危有些恨,魂契松动,魂契之下镇着的龙脉必然作乱,大人又是一番难受。
“罢了,跟个死人计较什么。”晏沉渊起身,看了展危一眼,说,“今日夏至,是吧?”
“是的,大人。”展危又忍不住酸了鼻子。
“想不到我竟撑了这么久。”晏沉渊笑了下。
“大人必会无恙的。”
“起先我倒真不在意,如今却也想,活着试试看。”
晏沉渊看向书桌上花瓶里插着的花枝,那是池南音放进来的,她每日都会给这书房里换些花。
她说,这才有活着的气息嘛,热热闹闹,姹紫嫣红,人间芳菲,不该白误。
展危终于红了眼眶,低头说:“大人,您受苦了。”
晏沉渊没说什么,只是抬步走到书桌边,手指拈过花瓣。
最初他决定抹掉池南音的记忆时,他做好了准备,等她忘了自己,就立刻去赴死,跟龙脉,魂契,跟所有他憎恨了一生的东西同归于尽。
可当池南音说不许拿走她的回忆时,晏沉渊就知道,自己有了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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