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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清晨的空气水分饱满,沁凉舒适。从晨曦看来,大概会是个晴天。
小河沟水面漾着光点。河边上铅色黄腹的小水蛇令人惊叹地团成了一个未收紧的八字结,伏在地上一丝不动弹。
它其实没死,只是自暴自弃了。
这一夜,水蛇解了身上无数的结,终于领悟,蛇生本就是一场没完没了的纠结。
如果活下去,大概会成为一条哲学蛇。
也可能到后来才发现自己爱上这种感觉,就此成为一条抖M。
田埂是湿润的,泥土松软,偶尔能看见几个原住民老农穿着蓝布衫,背着竹笠,稳稳地走在上面。
有人能在这样一个“癫狂之地”保持冷眼旁观,埋头下地,想想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连片的田地一览无余,但是只有稻谷,有青穗整齐地低头,没有蔬菜。
这两年,蔬菜已经没办法再播种了,总是种下还没长成,就被人偷光。
所以老农们望向路边车队的眼神,其实并不那么友善。
江澈也走在田埂上,一路朝田地尽头的山脚逛去。
“后生仔唔好往前去了。”一个老农喊他,指点山坡说:“没棺没席,这两年埋了好些人,去了怕你吓着。异乡做野鬼,难免生得大怨气。”
“啊……谢谢。”江澈谢过往回走,心里更加有些堵得慌。
没太久,他转回公路上。
公路路面用沙石铺就,两边走过来养路工人,用长柄的木推子,把被车轮打磨得匀称、圆润的石子推回到路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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