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两椅,另有一个放衣服的箱子。用简陋两个字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昔日春风得意鲜衣怒马的平国公府二公子,如今就和军营里普通的军汉一样。唯一的特殊待遇,就是一个人能独住伤兵营帐,还算清净。
贺祈神色自若地坐了下来,随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是温的,里面连个茶叶沫子都没有。
贺祈也不计较,喝了一口说道:“二哥以前最喜欢喝茶,白水哪里喝的惯。以后我让人送一些茶来。”
紧紧束缚住贺袀的无形枷锁,忽然间散去。
贺袀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正好和贺祈面对面:“不用了。这一年来,不习惯也习惯了。在军营里,能吃口热乎的喝上热水,都是好的了。我哪里还有从前那些讲究的臭毛病!”
他在斥候营里待了半年,每次骑马进草原,都是带些干粮和冷水就出发。有时候三两天能回军营,有时候要五六天甚至更久。能吃上一口热馒头喝上热粥,都很难得。
一开始他是真的不习惯,日子格外难熬。不过,在生死之间淌过几回,想不豁达都不可能。
贺祈深深看了贺袀一眼:“二哥,你变了很多。”
贺袀自嘲地笑了一笑:“往日我自恃甚高,憋足了劲想压你一头,甚至肖想世子之位。现在想来,真如一场噩梦。”
“父亲带我来边关,让我进斥候营。一开始,我满心怨气,恨父亲心狠,也恨你不肯为我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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