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向阳的地方,一副小小的楠木棺材,深埋在土里,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没立墓碑。
两人凭着记忆走了一会儿,找到一处草皮翻开过的痕迹,谢忘之看见新生的草时还愣了一下:“……都长出来了。”
“这才五月,正是草木疯长的时候。前几天还下了雨,是该长这么快。”李齐慎用靴子尖拨了拨草叶,压下去时草叶倒伏,脚一移开,草又慢慢立起来,在风里绿得招摇,“何况这是野草,只要根不死,烧都烧不干净。”
“我以前听说女儿家该像花,娇娇柔柔,才能让人捧在手里呵护。现在想想那又何必呢,谁生来都是人,哪有非要依附谁的道理?”谢忘之垂下眼帘,看着那些油绿的草,“还不如像这些草,烧不死,踩不断,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李齐慎知道她是想到了舒儿。如今躺在地下的女童确实是朵需要人呵护的花,只可惜还是个花骨朵就整朵地从枝头坠落,就算还在枝头时,栽了这株花的花匠也不曾爱过她。
斯人已逝,说这个也没意思,他只伸手,抬起谢忘之的下颌,指腹温柔地从她眼下抚过去,语气轻松得一如少时,在大明宫的墙根下捡着了个小哭包:“这会儿可没人啦,要不要哭一会儿?”
“……不,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谢忘之深吸一口气,强行把那点泪意压下去,努力朝着他笑了一下,“舒儿爱笑,哪儿有我瞎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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