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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佛节落下帷幕,但高惠之死所造成的的影响却在悄然不觉中蔓延开来。天师道在扬州耕耘数十年,根基之深厚远非佛门可比,虽然当日在大德寺内,竺无漏舌灿莲花,让众多皈依者对他的说法深信不疑,可放眼扬州,佛门信众不过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
“哈,佛子……佛子!”
何濡敞开青袍,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倚着凉亭的石柱,壶中美酒飞瀑般倾入口中,打湿了衣襟,道:“竺无漏乳臭未干,野心却实在不小,只是他恐怕没有料到,高惠的死会如此的不利。”
暗夭手中捧着黑子,盯着棋盘斟酌良久,始终落不下去,叹了口气撒手认输。徐佑扔了白子,站起身,懒懒的伸了伸腰,淡淡的道:“从雪僧到佛子,竺无漏走的太轻松,有点挫折也是好的。再者,高惠一家着实可怜,但凡耳目清明之辈,都能看出其中的猫腻,碍着佛门势大,奈何他不得,可私下里难免会非议几句。要我说,竺道融和竺法言拔苗助长,有些操之过急。”
山宗不懂棋,但他乐得看暗夭被徐佑在棋盘上羞辱,所以一直蹲在旁边,兴致勃勃的观战,这会见暗夭无奈认输,嬉笑着打量他的脸色,然后心满意足的坐在蒲团上,抬起头接过话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高惠临死前说的那几句话,什么天无道、地绝收,什么胡不死,水断流,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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