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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羊本来就是个没有恶习的怪孩子,自从开始练刀,就越发奇怪了。
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沉默着。
默默走路,默默吃饭,默默打造铜器。
偶尔开口,也跟他父亲郭铜匠一样,言简意赅,从不废话。
又到春天了,却是难得的一个暖春。
春风拂面,杨柳依依。
远处,瀍河两岸,青草早早地发芽了,一条条,一片片,绿得葱茏,绿得晃眼。
郭羊坐在一个低矮的山岗上,远远望着瀍河西岸,那些“井”字状农田上,一群一群的奴隶正在劳作。
更远处,有人坐在凉席下喝酒,几个女奴弯着腰,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回首东望,那些商遗顽民的村落稀稀拉拉,在平原上显得错落有致。
那里也有田地,也被田埂分割成了整齐的“井”字状。不过,这些田地不属于商遗顽民,而是被分封给了屯集于瀍河东岸的将军们。
商遗顽民可以将自己卖给那些将军们,成为和氐、羌一样的贱民,帮他们打理这些田地。但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即便是最没落的商遗顽民,宁可沿门乞讨,与猪狗同食,也不愿委身为奴。
这个春天,犹如母亲的手掌,上面画满了村庄和土地,以及飞鸟投在大地上的影子。
那些影子是浅灰色的,像刀子,迅疾地割过大地。
郭羊看着这个温暖的春天,心情却很沉重。
他不喜欢这里。
……
“就这里吧。”突然有人低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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