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胞弟弟心硬如铁,在王府中稳如磐石,郭贤妃区区一阵头风压根吹他不动,郭贤妃无法,几次一来便也不去自讨没趣,只冲着大儿子一个使力。
这回生母把手伸得这样长,也实在该受点教训。如今她在太子妃手上吃了个大亏,一年半载怕是不会再发病了。
不过沈宜秋这般毫不留情,他也未免有些涩然——不看僧面看佛面,郭贤妃无论怎么不是,究竟是他生母,沈宜秋这辈子无所顾忌,自是因为不在意他的缘故,她也不怕因此与他生出嫌隙,非但不怕,大约还求之不得。
尉迟越不能真叫生母连喝半年苦药,何况太子妃在飞霜殿乐不思蜀,东宫仿佛突然空落落的,他夜夜孤枕寒衾,滋味也着实不太好受。
他耐着性子等了三日,翌日清晨,便命黄门备车马,前往蓬莱宫。
沈宜秋在飞霜殿过得十分惬意,殿中宫人、内侍都明白这位不好惹,都小心翼翼侍奉着,比伺候郭贤妃还无微不至。
她除了每日三顿雷打不动地“侍奉汤药”,其他时候便在西侧殿中,读读书,喝喝茶,吃吃菓子,不用在太子跟前装模作样,比在承恩殿时还清闲逍遥。
这一日早晨,她照例叫湘娥盯着飞霜殿的宫人煎药——为免落人话柄,汤药东宫的人一概不沾手,只在一旁监督,药材绝不能短斤缺两,尤其是黄连,更是一铢也不能少。
待药煎完,她便叫宫人送去郭贤妃的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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