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我切莫悲伤。”
邓节说:“夫君但说无妨。”
赵翊抚摸着她的脸颊,看着她充满疑惑的眼睛,蓦地,慢慢地说:“就在前日下午,夫人的二弟北上柴桑的时候在郊外打猎,被埋伏的弓弩手一箭射穿了左颌,已经殁了。”
邓节脑中轰然骤响,一时间竟什么声音都听不清楚了,好像都远远的离她去了,身上也是僵硬的,而后竟不了遏制的发抖起来。
赵翊看着她惨白的脸,以及她无措的眼神,说:“江东已经交给了夫人的三弟邓纪”他按着她的肩膀,道:“想用不了几日,江东的加急信就会送到。”
他说:“夫人切莫过度悲伤,为夫没有什么可为夫人做的,只能传信让刘萦为夫人在太尉府挂起了白幡。”他看着悲伤的邓节说完,然后便起身离开了,他的唇边不自觉的扬起了笑,一只脚刚迈出帐外,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道:“对了,夫人的那个奴婢的尸体已经找到,夫人还来得及去见她一眼,若是不想见,我就命人就地葬了。”
邓节没有回答,她慢慢地慢慢的将脸埋在手掌上,终是忍不住了,轻轻呜咽。
赵翊掀开帐帘看见了在外侯着的程琬,一连几日,程琬终于在他们的主公脸上看见了笑模样,也忍不住轻松了,笑道:“恭喜主公”
赵翊回到处理军政的营帐,一撩帘子,坐在案几旁,淡淡地道:“何喜之有啊,邓盛是我的小舅,邓家出了事,我有何喜?”
程琬知道他们主公说的是玩笑话,却也正色道:“不过谁也没想到,邓盛竟然在这个时候被暗杀了,也解了主公的燃眉之急。”
“杀他的人能是谁?”赵翊问。
程琬说:“主公方才不在的时候,又来了一波探报,说邓盛是被许贡的旧部给暗杀的,暗杀邓盛的人现在已经伏法。”
“许贡”
程琬说:“是,邓盛当年初到江东,便是先杀的许贡,夺取了许贡的地盘得以立足,许贡的旧部自然一直对他怀恨在心。”
赵翊冷冷的嘲笑道:“邓盛北上行军,还能半途去打猎,被射杀也难怪。”
赵翊笑说:“邓纪,不过才十五岁,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待我平定了河北,就南下一并将他们平定了,也好早日让他们姐弟团聚。”
程琬笑道:“主公说的是,而且连天子也找回来了,主公不必担心颖都再有异动。”
虽是如此,赵翊还是收了笑,冷声道:“眼下的劲敌还是吕复。”他一挥袖子,淡淡地道:“可有何良策?”
程琬只道:“吕复军数倍于我,依属下看,不过一个守字。”
程琬道:“集中兵力,扼守要隘,以逸待劳。静待他日,敌军必露破绽。”
赵翊一笑,淡淡地道:“义臣知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周的更完啦,我会休息两天,周四继续更,不要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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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阿姐”
“阿姐”
“阿姐,你说啊!那个臭小子是谁!我这就去找他!我要扒了他的皮!”
少年按着她的肩膀,道:“说啊!阿姐,你肚子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你说,我让他八抬大轿的来娶你,他若是不肯,我就替阿姐扒了他的皮,断了他的腿。”
少年咬牙道:“谁也不能欺负我邓家的人!不能欺负阿姐!”
而她始终没有回答。
“阿姐!”
……
“阿姐!”
邓节猛地睁开了眼睛,是营帐的帐顶,漆黑的夜像是有千金般重,压得她胸口生生的疼。
邓节瑟缩着坐起来,她的发是散着的,垂在背后,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裳,在这样慢慢的长夜里她感到有些寒冷。
她环抱住自己的双膝,将脸埋在怀里。
“阿姐!”
她始终不能入睡,只要她稍稍闭上了眼睛,她便能看见少年英气的脸庞,能听见他叫她,叫她“阿姐”
她滚烫的眼泪淌进了指缝间,又一丝丝变得冰凉。
邓盛他才二十岁,还那么年轻,还怀有满腔的抱负。
邓纪,他才十五岁,再这样群狼环伺的时候,他怎么能担得起江东的重担。
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她本就不该嫁给赵翊,她本就应该留在柴桑。
“阿姐”
她试图堵住耳朵,可是无论她多用力,那声音还是不听的在她耳旁回响。
她堵住了耳朵,眼泪就留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似乎有人攥住了她的手腕在拉扯她。
可她却只觉耳旁的声音越来越大。
“阿姐”
“放开我!”邓节忍不住嘶喊,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邓节!”
“邓节!”
邓节听清了,好似不是邓盛的声音,她停止了挣扎,一点点睁开了眼睛,对上的是一双熟悉的狭长的眼睛。
夜太黑了,她只能模糊的看见他的脸。
赵翊并没有松开她手腕的意思,道:“你做噩梦了”
邓节一把将手抽了出来,她太用力了,赵翊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明显一怔。
邓节挣脱开,便又将脸埋在了双膝上。
赵翊的手掌摸上她的额头,眉头一皱说:“你发烧了。”
邓节却又是向旁边一躲,并不理会他,将他晾晒在了一边。
赵翊这次眼里却有不悦,冷声道:“你使什么性子。”
邓节也似没听见。
赵翊瞥她一眼,起身将油灯点了,皱着眉对门外的士兵道:“将大夫……”
“不必了”邓节开了口,赵翊回头看她,只见她仍将头埋在怀里,缩在床榻的角落里,黑发垂在身侧。
赵翊已是十分不耐。
过了许久,邓节说:“太尉大人杀了我吧。”
赵翊一怔,皱眉道:“你说什么胡话。”
邓节抬头凝视他,慢慢地说:“太尉大人若是不杀我,就请放我回江东去。”
她的眼睛实在是浑浊,没有一丝光亮。
赵翊走到她身侧,蓦地,将被褥给她裹上,淡淡地问道:“为何要回江东去,可是我待你不好?”
邓节没有回答,赵翊的指腹轻轻摸过她的脸颊,拭去了一滴泪水,道:“还是夫人想家了,若是夫人想家了,可以请来几个江东的伶人……”
“太尉大人不觉得累吗?”邓节忽然打断了他,她将他的手推开,一字一句地道:“太尉大人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