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
出乎意料,今天居然是个阴天。漫风卷叶,荒草伏野,细密的尘粒迎风而起,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北地少有雨云,李恪来大秦这一个多月便只下过两场小雨,也是乍放乍收,从未有过这样天地色变的景象。
就像是老天爷在暗示什么……
李恪自起床便觉得烦躁,有什么事就在嘴边,他却想不起来。
他有种感觉,似乎只要吐干净嘴里的沙粒,那话就能说出来。可但凡张口,必定会有新的风把新的沙卷进来,怎么也吐不干净。
“这日子没法过了!”他拿脚一下一下踹着墙,一回身看到癃展手上拿着顶斗笠,斗笠外沿罩着细麻散织的网。
“今日风大,公子将帷帽戴上,可以少吃点风沙。”
李恪从善如流。
多了一层麻布相隔,虽说视野差了许多,但总算脱离了那种要被风沙淹死的感觉,如同死里逃生。
旦戴着同款的帷帽,推车走了进来。
“旦,小穗儿呢?”李恪迎上去,“那小子终于肯老老实实在家打禾了吗?”
旦没有说话。
因为有帷帽的遮挡,李恪看不见旦的表情,可光是这种沉默就让他觉得不安。
“莫要吓我,小穗儿没事吧?”
“小穗儿无事。”旦终于还是说话了,声音沉甸甸的,“小穗儿的媪昨夜呕血不止,如今彻底下不来炕,小穗儿脱不开身。他托我带话给你,来不了了,抱歉。”
突如其来的消息如惊雷炸响,打得李恪瞠目结舌:“呕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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