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典服走了。
他一走,呼啦啦宾客散尽。监门厉走前颇为玩味地瞪了李恪一眼,里吏妨则是重重一叹。
看得出来,哪怕不了解情况,这两位同时熟悉李恪、严氏和里典服的汉子或多或少还是猜出了那么一点端倪。
院里很快便只剩下李恪、旦和严氏。
天阴沉得可怕,层层叠叠的云像雕塑似地坠在头顶,仿佛随时会从根部断裂,整个掉落下来。
风反倒是彻底停了,原野鸦雀无声,四荒八里万籁俱寂。
“恪,方才委屈了吧?”严氏站在院门处,远远看着灵堂里木讷的小穗儿,神色里只剩下怜惜。
李恪站在严氏身后,轻声说:“哪有什么委屈,就是想来还有些后怕。”
“莫非你担心为娘会与你一样不知进退,把事情闹得不可收场?”
李恪嘀嘀咕咕回道:“也算不得不可收场吧?我明明给里典服留了脸面的。”
“此事若是落在田典余身上倒是不错,偏里典服却不同。”
严氏叹了口气,扭头看着李恪:“经此一遭,你应当也看清了他的为人。此人重利而忘义,此后与他相处,记得各取所需,切莫再多有半分奢望。”
“怎么被您说得却像是我钓错了鱼似的?”李恪挠了挠头发,一脸拧巴。
“若不是为娘的关系,豪门出生的田典余确是更适合你的人物,至少他有容人的气度。”严氏叹了口气,“只是位卑者最忌朝秦暮楚,你既选了里典服,便将田典余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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