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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长认罪,众官员们无不愤慨,众官员都是差一点被他这满口仁义的说辞给欺骗过去,若非林延潮明察秋毫,他们倒是真不致于对那些居住在河堤里的老百姓下手。
一来是心存怜悯,二来是这些人连命都不要了,你再去赶人家走,必生冲突。
同知署一名管河的官吏,此人乃林延潮的门生,心怀悲愤。他出面道:“老师,学生随你从京师到地方来,但见这沿河官员,无官不贪,无吏不脏,哪个人将老百姓的安危放在心底。”
“这河工从上到下,都烂到根了!”
又一名官吏出面到:“不错,上一次虞城县知县,就是纵容河工偷掘河堤,引河水灌溉堤外斥卤田,导致去年大水来时河堤崩决。”
“最后水淹一县,无数百姓都喂了鱼虾,这事虽是知县已伏法,但下面的河工仍是逍遥法外!”
孙承宗道:“沿河管河官吏未必都是坏的,吾以为李斯的仓鼠之论,在这里最合适不过。为何厕鼠见人犬逃之,而仓鼠见人犬,却无此忧。”
“因为这些管河胥吏,都是河道衙门河兵。对于河兵,管河官员监督不力,故而河道衙门难辞其咎。”
林延潮听孙承宗的话,深以为然。
比如说一个坏的制度,全部让善人为之,最后是善政还是恶政。
还是一个好的制度,让贼人为之,监督得力,最后是善政还是恶政。
林延潮看向叩头的堡长,此人乃河道衙门河兵,眼下犯事落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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