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常,为了安抚父亲的情绪,他或许会附和。但那天,他没有附和一个字,他很平静地讲述了要去美国找母亲的事情。顾桢冷笑,“你的抚养权在我手里。”顾垣依然很平静地回答,“但你是个不能完全自理的病人。”
顾桢就是在那一个时刻失控的,他不光举起了拳头,还举起了椅子,椅子很重,大概是之前没卖掉的漏网之鱼。
每当顾垣无法避免地回忆起那天,他就不得不去正视他当时的心理,某一瞬间,他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在等待这一刻的发生。他很难不一次又一次地设想,如果他不去美国,留下来和父亲在一起,结果会不会好一些。
顾垣带着伤报了警,血从他的背部顺着裤子留到几十年前的地板上,当时的他甚至有点儿快意,他终于可以毫无愧疚地甩掉他父亲开始新生活了。
后来父亲从警局又转到了精神病院。去美国前,顾垣去精神病院看过父亲一次,那时顾桢因为用药显得有点儿呆滞,但他的神智是清醒的,他告诉顾垣,他卧室床底下的木头匣子里还藏着两根金条,钥匙在书房书桌从左数第三个抽屉里。
顾垣把那两根金条翻出来给了习琳,让她有时间去看看他爸,就算精神病院也需要钱,这两根金条暂时能抵挡些日子。
坐在去美国的飞机上,顾垣除了对父亲的些许愧疚,更多的是未来新生活的设想,跟父亲不同,母亲是另一种生活的象征,她代表着希望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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